“云婉之”像一個開關讓喬歲晚瞬間清醒。

電話里的陸東平靜的繼續：“云士到酒店調過監控，是您和喬小姐在此夜宿的那晚。”

“除了酒店，云士也命人去過喬小姐所在學校的監控室。”

喬歲晚又踉蹌回到游泳池邊，奪過陳淮堯手里的手機，邊問邊后退拉開距離：“為什麼沒刪？”

“酒店的監控保存半年。”陸東解釋。

喬歲晚問的不是時間，以為陳淮堯會把所有都安排好、消除可能存在的任何風險，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人。

“現在刪，馬上！”口道，又很快反應過來，“不行不能刪，你那有監控畫面嗎，我看看。”

陸東發給陳淮堯的微信，喬歲晚點開時甚至先吸了口氣。

畫面里的穿著明顯不是的長款風，被陳淮堯抱在懷里。

風是系帶款不是紐扣款，因此的一條白皙長在外面，到大位置。

的臉埋在陳淮堯懷里，頭發略微凌，而陳淮堯沒穿外套，右手拿著看不清款式的紅、白服。

是梁衍買給的那兩件。

喬歲晚單手扶額，終于知道為什麼今晚媽媽會是那般激烈強勢的態度。

“我問過學校監控室的負責人，”陸東道，“云士命人調出的都是有關陳總的部分。”

“監控不刪也好，太反常更容易引起猜疑。”

喬歲晚麻木聽著，直到陳淮堯走出泳池，拿回手機。

他未換服，先離開了。

——

喬歲晚一夜沒睡好，天沒亮就打車去療養院。

醫院放假，陪著在療養院住了兩天后搬回老房子，一棟十二層的普通住宅樓。

這是爸爸喬清竹活著時貸款買的，是用他的存款加爺爺把原來房子賣了才湊夠的首付。

起初還是他每月還錢，后來就變媽媽出去工作還，爸爸死時媽媽已經和陳叔叔在一起，將剩下的欠款一次歸還。

喬歲晚去宿舍把有關絨花的東西全部拿回來，在家繼續學習和制作。

沉迷在好和學業中，直到葉沁發消息問怎麼過年，才知道今天已經是年三十。

喬歲晚婉拒大年初一看電影的邀約，洗澡收拾自己，又買了許多東西去療養院，打算和一起年。

喬見到喜笑開，渾濁的眼中滿是疼惜：“早點走，回家去和你媽媽過。”

老人家都喜歡陪伴，可比起把孩子留在邊，更希歲歲能融陳家。

一把年紀，又差，還能活幾年呢。

喬歲晚明白的意思，抑著酸楚難過，撒謊道：“我已經和媽媽說過，今年陪您過年。”

市區不允許放煙花，只有電視里喜慶的聲音，喬歲晚坐在病床邊，心都是暖的。

療養院在免費發花燈，要為春節添添年味和喜慶，下去領，回來時聽到鈴聲在響。

竟是梁衍的朋友，嚴翰。

喬歲晚劃了接聽，拘謹道：“您好。”

嚴翰那邊很吵，偶爾摻雜鞭炮聲，“我今天去給我師傅拜年，師傅看了你的作品，覺得很好，想找個時間見見你。”

見……喬歲晚沉默許久。

“喂？在聽嗎？”嚴翰問。

喬歲晚低低應了聲：“在。”

“你不想見？害還是害怕？圈子里的確有師傅為人嚴厲的傳聞，但師傅惜才，喬小姐，我個人希你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嚴翰說著一頓，“畢竟機會難得。”

在絨花非傳承人里溫泉意是佼佼者，甚至稱得上第一人。

他培養出許多優秀的后輩，也將絨花發展壯大，從真正的小眾到人盡皆知。

除了自本事，他手里握著太多資源，能被他看中約等于一飛沖天的開始。

喬歲晚都明白。

“行，看溫老的時間吧，我隨時都可以。”

電話掛斷后嚴翰很快又發來消息：師傅說明天下午，晚上七點前都行。

喬歲晚看著屏幕發了好久的呆。

天要暗時，微信最上方跳出云婉之的聊天框，言簡意賅的詢問什麼時候回來。

喬歲晚現在最不想回的就是陳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媽媽、陳叔叔和陳淮堯，于是拍了張療養院的照片發過去：不回去了。

云婉之沒再回復。

以前春節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回陳家，媽媽會提前給轉錢給陳淮堯買禮或者直接幫忙備好。

喬歲晚不想讓擔心，但一晚上都心神不寧。

喬不好，熬到十點已是極限，關了電視躺上床，隨意的刷著朋友圈。

今晚態格外的多，年味很濃，忽然不斷向下的指間停住，屏幕上是陳夢嫻在八點多時發的。

回國了，和陳誠、云婉之、陳淮堯拍了全家照和單獨的合照。

照片里陳誠和云婉之看著陳夢嫻的眼里都是寵溺，連一向高冷的陳淮堯也噙著淡淡笑意瞧著陳夢嫻鬧。

喬歲晚笑了笑，繼續劃屏，好一會都不知道看了些什麼。

反應過來時已經刷到好久前，刷到林妙如發的醫院同事聚會的多張照片。

一眼看到自己，穿著比基尼幾乎和殷景澤吻上的那張。

喬歲晚瞇起眼，刷的坐起。

泳池里的那張也很曖昧。

原來借位拍攝真能拍出完全不同的效果，喬歲晚心生諷刺，林妙如是故意的。

倏然想到什麼，細看態發表的時間。

所以，“教游泳”是因為這個？

喬歲晚關了屏幕，放下手機。

沒有名分的占有，令人絕。

初一的療養院很熱鬧，腳方便的病人會互相串門拜年，喬在平時都躺著，今天想出去，喬歲晚找護工幫忙把抱上椅，推著轉。

午飯后，打車去溫老家。

在路上時嚴翰恰好發來消息：【對了師傅代過，你今天過去不用買東西，家里什麼都不缺。】

接著又過來一條：【我從沒見過師傅這麼細心的對過一個晚輩。】

喬歲晚只回復句“知道了”，還是買了東西，價格不算昂貴的那種。

溫老住的相對偏遠，四周環境很好，喬歲晚停在門口，站了三分鐘才鼓起勇氣敲門。

開門的是嚴翰，喬歲晚禮貌的打了招呼。

溫老從房出來，腳步略急，看到時笑了。

“小丫頭，終于肯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