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喬歲晚詫異，上車，“你正巧路過嗎？”

殷景澤開車往餐廳方向走：“我剛從醫院出來。”

瞬間喬歲晚想到一種可能，更加驚訝。

“我聽同事說醫院高薪爭搶來一位專家，不會是你吧？”

殷景澤笑的溫潤：“以后也算同事了，多多關照。”

喬歲晚知道他在客氣，以他們在醫院部的地位只有殷景澤關照的份：“學長，你是臨時看診幾次嗎？”

“不是次數，暫定半年，合同已經簽了。”

喬歲晚放在包中的手機震起來，劃接聽后云婉之略帶不悅的聲音在安靜的車非常清晰：“什麼時候到？”

窗外的路況比平時高峰期要差，導航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八公里，看看時間，心虛的低了聲音：“有點堵車，可能要遲到。”

云婉之像氣笑了：“上次讓殷夫人母子等我們母，這次讓長輩等你一個小輩。”

喬歲晚不敢還，哪怕事先沒有人和商量過時間。

車正好到紅燈路口，殷景澤用口型無聲問：“需不需要幫忙？”

喬歲晚搖頭，“我會盡快，媽，抱歉。”

云婉之直接掛斷電話。

這次的餐廳很夠檔次，他們在侍者的引路下來到亮燈的VIP一號包廂。

一進門喬歲晚先看到坐在云婉之邊的陳淮堯。

殷夫人瞧了眼時間，不聲瞪兒子：“怎麼遲到了？”

問完又探究看他們：“一起來的？”

云婉之本來還在生氣，見兩個小輩都遲到，便不存在什麼失不失禮。

殷景澤先看喬歲晚，溫聲答：“不是，恰好在樓下到。”

他繞到云婉之陳淮堯邊，紳士的為喬歲晚拉開座椅，矜雅做了請的手勢，風度盡顯。

喬歲晚頷首表示謝，和他對視，彼此眼中都有笑意。

陳淮堯的目蜻蜓點水似的瞥過他們。

圈子里的相親能見第二次便說明男雙方都有繼續了解的意思，因此殷夫人帶了禮，云婉之也帶了。

殷夫人留意陳淮堯：“淮堯怎麼也過來了？”

待陳淮堯的態度是客氣的，雖然是長輩，地位上要比云婉之高，陳家真正能和對等的是云婉之的姐姐，但自家況自己清楚，陳淮堯的出眾更不比陳家那位大公子差。

“歲歲，是我的妹妹。”陳淮堯慢條斯理道。

聽到“妹妹”喬歲晚下意識掐住掌心。

云婉之含笑接話：“他們兄妹之間自小相不錯，淮堯今天又有時間便過來坐一坐。”

這在世家豪門相親里是很見的，畢竟相親是屬于家長里短的事，主人心便夠了。

殷夫人沒在意這個，若有所思。

考慮后還是想爭取。

殷夫人眼珠一轉：“我有個在醫院的親戚說前幾天看到梁家二公子去找歲歲，歲歲，你們還有聯系？”

喬歲晚微怔，云婉之反應很快：“是梁夫人讓梁二公子托你把東西給我的那次嗎？”

臺階已經遞到腳邊，喬歲晚自然順著下：“是。”

殷夫人從容道：“說起來我們兩家也是有緣，老殷和合作伙伴還在酒店偶遇過淮堯和歲歲。”

此話一出，喬歲晚掐著掌心的指甲更加用力，心跳了一拍。

著慌張看向陳淮堯，陳淮堯沒看，更沒有毫反應。

冷漠，平靜。

云婉之顯然也愣了下。

“歲歲似乎是喝醉了，上穿著的服聽說是男款。”殷夫人垂眸品茶。

喬歲晚立刻肯定是去的時候被人看到的。

就是在經過洗手間，會所包廂，車里的炙熱糾纏后。

沒法想象當時的自己會是什麼模樣，張又難堪的咬住舌尖。

緒繃導致對疼痛的知力下降，直到腥味彌漫在齒間才松開。

包廂安靜下來，陳淮堯從容不迫放下筷子，意味深長對上喬歲晚的目。

那里面正富激烈，充滿恐懼、茫然、慌、哀求。

可憐，可。

陳淮堯別開視線：“歲歲喝多了。”

殷夫人步步：“在什麼地方喝多的？歲歲經常喝酒？”

“長大了，家中希能多歷練，我那晚有應酬，幫我擋了不酒。”

“這樣啊，”殷夫人又瞧了眼陳淮堯和喬歲晚：“你們沒有緣關系，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外人見了難免多想。”

云婉之神變幻，角的笑不變，語氣卻摻雜寒意：“他們是兄妹。”

“是，”殷夫人話鋒一轉，“孩子就是讓我們心的，心學業、事業、婚姻。你家小兒也年紀不小了吧，談男朋友了嗎？”

喬歲晚起挨著倒茶。

發現媽媽瞇了瞇眼，陳淮堯眼底似有嘲諷，而殷景澤臉不太好看。

都是千年的狐貍，陳家也不缺勾心斗角，一眼便能猜本質。

云婉之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緒：“孩子大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能時時刻刻在邊，我家老陳已經在幫談著了。”

“是哪家的公子？”殷夫人聽得出對方話里的拒絕，卻仍不肯死心。

云婉之喝著茶，但笑不語。

微妙的尷尬被陳淮堯淡淡打斷，他笑看殷景澤，目又轉向喬歲晚，瞳仁微暗。

“殷公子和我妹妹郎才貌，確實相配。”

“職業也都是醫療系的，頗為有緣。”

殷夫人沒話說了，再繼續便是拂了陳家的面子。

喬歲晚喝了口茶水，上好的茶葉混著腥味咽下。

心底翻涌的苦快要吞噬。

飯后想回宿舍，坐到車后座的云婉之給了一個極冷的眼神：“上車。”

后座還有陳淮堯，喬歲晚拉開副駕駛的門。

一路上沒有人開口。

喬歲晚雙手握著手機，在這樣的氣氛下連玩也不敢，只能看著窗外發呆。

霓虹點綴夜，可惜人來人往無心欣賞。

手機連續震三次。

沒解鎖屏幕掃了眼，是殷景澤發來的。

喬歲晚跟著云婉之上樓，陳淮堯回了他的房間。

陳叔叔不在家，室死寂。

喬歲晚在云婉之面前站了許久，才聽見質問：“你和淮堯，到底怎麼回事？”

攥著手，咬住下：“就是淮堯哥說的那樣。”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第二天早上。”

謊言接替謊言，一次一次，一層一層，還能瞞多久。

喬歲晚不敢多想。

云婉之眼神鋒銳，恨不能穿皮囊看穿里面。

以前從未多想，今晚卻是真的起了疑心。

因為陳淮堯很講究，算不上潔癖，但極住酒店。

他名下有別的房產，就算應酬到半夜也是要麼回陳家要麼去其他房子住。

妹妹喝醉了，不送回家送回宿舍卻抱去酒店。

太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