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的漫進房，紀慈枕著霍有深的側躺在沙發上看書，霍有深指尖繞過的一綹秀發把玩，呈一種歲月靜好般的畫面。

紀慈放下書，抬眸看向霍有深，“姑姑是因為的丈夫才——”

霍有深眉心微跳，“爺爺告訴你的？”

紀慈點點頭。

“他怎麼說的？”

紀慈如實相告。

霍有深冷哂一聲，“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凈。”

“你是說霍爺爺他——”

霍有深指尖松開紀慈的頭發，食指臨摹致漂亮的眉眼，“姑姑的丈夫出寒門，又比姑姑小了將近十歲，當初爺爺極力反對這門婚事。”

紀慈往里挪了挪，手環住霍有深的腰。

“姑姑嫁給他的時候，幾乎等于同爺爺斷絕了父關系，是從霍家凈出戶的。姑父為了向爺爺證明自己，辭了鐵飯碗的工作下海，起初幾年日子過得尚算不上富裕，后來的幾年，姑父的生意漸有起。”說到這兒，霍有深嗓音沉下去，“爺爺如此倨傲的人，怎麼可能會允許一個娶走他兒的寒門子弟在他眼皮底下功。”

紀慈指尖蜷了蜷。

“當時有個項目，原本要投資的一方臨時變卦，姑父的公司因為資金鏈斷裂不得不面臨破產，眼看著自己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打拼起來的公司毀于一旦，姑父接不了這個打擊，酒后從三十八層的高樓一躍而下。”

通往臺的落地推窗敞著，不時有風吹進，白紗幔隨風飄，全屋新風系統24小時循環，可紀慈還是覺得腔被塞滿了棉花一樣滯悶得不過氣。

“姑姑也因為承不了姑父離世的打擊而小產。”

屋子里瞬間陷一種令人到抑的闃寂之中。

紀慈坐起，眼尾泛著紅，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不管說什麼，已經發生的悲劇都不可能重新改寫結局，抱住霍有深。

霍有深抬手輕拍了拍的后頸，是一種很親的舉，他的嗓音沙啞，“沒事了。”

紀慈聲音帶了些鼻音，“其實我是想安你的，怎麼反倒了你來安我。”

霍有深親吻圓潤小巧的鼻尖，“姑姑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的。”紀慈說：“對了，祖母綠寶石對姑姑來說，是不是有特別的意義，會不會和姑父有關？否則姑姑昨天看到那枚戒指怎麼會有那麼過激的反應。”

“或許吧，那枚戒指就別再出現在姑姑眼前了。”霍有深說。

紀慈說好。

還好昨天霍敏倪反常的緒并沒有持續太久。

霍有深問紀慈下午有什麼安排，紀慈說暫時沒有。

“你今天真不用去上班啊？”紀慈問他。

霍有深角噙了一抹笑意，“你當我同你開玩笑呢？”

說完手機又響了，這是霍雨羨今早到現在給他打的第五通電話。

“又怎麼了？”霍有深接起。

紀慈雖聽不清霍雨羨在電話那頭到底說了什麼，但是能到霍雨羨炸裂的緒。

霍有深里咬了煙，往花園臺走，慢條斯理地說：“這事兒你看著辦，我不知道，我怎麼管？老頭子不是發了話讓你打理？行了，你自己看著辦。”

霍有深完煙，散了味才回去。

紀慈遞給他一杯咖啡，“這樣真的不會太為難雨羨姐嗎？你要不要去趟公司看看？”

霍有深了的腦袋，“不需要，讓老頭子自己想辦法。”

“可是——”

“紀小姐還沒嫁進來就如此心系霍氏了？”霍有深戲謔地說。

紀慈俏地瞪他一眼，“你促狹人。”

霍有深將人攥到懷里抱著，俯首親吻的發頂，“今天值夜班？”

“嗯”

“下午要不要出門約會？”

紀慈仰起頭，“可以嗎？”

霍有深笑得溫，“怎麼不可以？紀小姐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

紀慈說有，霍有深問是什麼。

紀慈笑起來，說看電影。

紀慈是在網上提前訂的電影票，兩人幾乎是踩著點趕到的，取票驗票找對應的播放廳花了幾分鐘。

回去的路上紀慈一路氣鼓鼓的樣子，霍有深覺得好笑。

“至于氣這樣？不就是錯過了開頭幾分鐘。”

紀慈氣急敗壞，“一部電影錯過了開頭，還有什麼靈魂？”

霍有深耐心極好地哄著，“要不我們回去再看一次？”

“霍有深，你真的太混了！都怪你！”

“真生氣啊？哄不好那種？”

霍有深笑得懶，手了紀慈的臉，紀慈抬手拍開，冷著臉說，“哄不好。”

這事兒要從臨出門前說起，兩人在家吃過午飯后，紀慈說自己上樓換個服就能出門。

紀慈剛從帽間拿了件針織衫，霍有深走進來，抱臂倚墻，好整以暇地看著。

紀慈警惕地把服擋在前，“你干嘛？”

霍有深角牽起一抹笑，“我來看看紀小姐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不需要，你出去吧。”紀慈不留面地說。

霍有深哪能這麼容易就打發了，死皮賴臉地非要幫換服，到底還算良心未泯，知道自己昨晚把人欺負狠了，也沒真格，可這一耽誤就錯過了電影開頭。

霍有深索耍無賴，“那我明天任憑紀小姐置？紀小姐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如何？”

“我要回家。”紀慈偏過頭去看向車窗外。

“現在？夜班都不值了？紀小姐這麼迫切啊。”霍有深戲謔道。

人在無語到極致的時候，是真的會笑的，“我明天要回自己家。”

霍有深臉上笑意淡了些，“想都別想。”

“霍有深，我們又沒結婚，你憑什麼不讓我回去，再說了，就算是合法夫妻，也不能限制妻子的人自由。”

“紀慈，我們結婚吧。”

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可此刻紀慈的世界驟然安靜，靜到只能聽見自己快速的心跳聲。

紅燈在嘀嗒倒數著，霍有深深邃深的雙眸看向紀慈，“我們結婚吧。”

紀慈幾乎忘了怎麼呼吸，薄翕張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