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揚手抵著咳了兩聲，“紀小姐，兩個億你覺得如何？”

紀慈脊背依舊舒展，臉上也毫看不出訝然亦或局促，笑著問，“霍爺爺是想同我談一筆易是嗎？”

“你很聰明。”

“霍爺爺請恕我直言。您當初也是同姑姑的丈夫這樣談條件的嗎？”

霍遠揚大抵是沒想到紀慈會如此問，看向紀慈的眼神冷了幾分。

紀慈依然維持著得的笑意，“雖然我沒見過姑姑的丈夫，但是我相信他應該是一個很清正的人，至在這樣的條件下，他依然能堅定自己的心。”

霍遠揚嗤一聲，“所以，你想說什麼？你也想說自己不要錢，要堅定不移，至死不渝的？”

“霍爺爺，這個世界沒有人不錢的，錢雖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卻萬萬不能，不能填飽肚子，但是錢能。”

霍遠揚覷紀慈一眼，濃眉微揚，“你倒是比那小子開竅些。”

“但是霍爺爺，錢買不回姑姑已逝丈夫的那條命，也買不回姑姑的快樂不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您有沒有那麼一刻，曾經后悔過對他們的極力反對？”

霍遠揚冷嗤，“父母之命，妁之言，生在這樣的門戶，得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紀慈一字一句，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哪里的勇氣，或許是因為被的勇氣，“霍爺爺，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姑姑和霍有深，父母之則為之計深遠，您希他們走的是您為他們鋪的康莊大道。但是，您真的懂嗎？”

霍遠揚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荒唐！徐家就是這麼教育小輩的？”

紀慈眼神堅定，毫沒有退的跡象，“真正的，應該是全，全他們為自己，全他們的選擇，全他們的全。”

紀慈看到了霍遠揚那雙混沌眼眸里的慍意，“我知道您反對我同霍有深在一起，我一個私生，是不配和霍家繼承人擁有未來的，實不相瞞，曾經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現在，我想告訴您，我想和霍有深擁有未來。”

門被打開，紀慈與霍有深四目相對。

霍有深走進來牽起紀慈的手，垂眸看向霍遠揚，“我說過的話您還記得嗎？”

許是霍遠揚真的老了， 再鋒利的雙眸竟也出幾分疲憊來，“我去看看敏倪。”

霍有深似是警告般，“別再靠近。”

霍遠揚舉起拐杖，用盡全力氣往地上砸，嗓音沙啞低沉，“霍有深，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子，為了一個人，三番兩次地來忤逆我。”

霍有深將紀慈擋在后，嗓音寒涼，“我說，別再靠近。”

霍遠揚瞇起雙眸，“行，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今后霍氏由雨羨打理。”

霍有深勾了勾，“求之不得。”

霍有深牽起紀慈的手直接將人帶走。

紀慈剛坐進后座，就被霍有深的手覆在腰上，輕輕一提，整個人就坐在了霍有深的雙上。

“下車。”霍有深吩咐司機劉叔。

劉叔下車走到幾米開外，點了煙。

紀慈垂眸看著霍有深，語氣真誠，“霍爺爺他好像真的了氣，你這樣走了真的沒事嗎？”

“樓上有霍雨羨。”

“可是——”

“紀小姐當真想同我擁有未來？”霍有深幽深晦暗的目不帶折衷的向紀慈。

“我——唔——”

霍有深不容分說地吻上去，是帶著灼熱氣息的吻。

*

這一晚紀慈不知道被他吻了多次，吻到幾度因為氧氣匱乏而全無力，但霍有深這個始作俑者毫沒有作罷的覺悟。

“霍有深，你站在門外聽了多久。”紀慈一雙尚存迷離的雙眸看著他。

霍有深手蓋住紀慈的雙眼。

“霍有深，你干嘛，我看不見了。”

霍有深半笑著看，語氣懶，“紀小姐此刻這麼迷人的雙眼，我怕我多看一眼，你就要多遭一次的罪。”

紀慈剛想抬起來踹他一腳。

被他捉住腳掌，白皙的腳背在橙黃的燈下更顯瓷白，如同雕刻完的工藝玉。

紀慈有些難為，“霍有深，放開，”

霍有深像個混不吝，“不如紀小姐聲老公聽下？”

紀慈耳都紅了，“霍有深，你別耍流氓。”

霍有深翻半在上，“紀慈，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冤枉，既然你說我耍流氓，我不如坐實了這樁罪名。”

紀慈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已經被他拉下無盡深淵里，清醒卻也迷離地沉溺其中。

*

翌日。

過白紗幔，肆意地灑在地上，空氣里的塵埃懸浮在金的柱中。

紀慈今日值夜班，于是睡到自然醒。

邊的位子空了，并不意外，往日值夜班的時候，霍有深也是比先早出門。

紀慈剛套上睡袍，臥室的門被人打開。

“你怎麼還在家？”紀慈微愣。

霍有深挑了挑眉，角微揚，“不然我應該去哪兒？”

紀慈本想問他怎麼沒去公司，但是話到了邊倏然想到霍遠揚昨天說的那句話，茫然地問，“你真失業啦？”

霍有深雙手疊擺在前，整個人慵懶地靠在墻上，點點頭說：“是啊，紀醫生愿意養我這個無業游民嗎？”

紀慈走上前，雙手環住他勁瘦的腰，仰起頭看他，“那霍二公子可要聽話。”

霍有深俯首在角啄吻，“我還不夠聽話？紀小姐說輕就輕點，說——”

紀慈真的不了這些污言穢語，手捂住霍有深的，“霍有深，你到底能不能正經說話。”

霍有深紈绔地問，“所以紀小姐還想要我怎麼個聽話法？嗯？”

紀慈將他趕出門，門上落鎖，“我要洗漱了。”

霍有深笑聲沉沉，他敲了敲房門，“紀小姐，我在樓下等你。”

紀慈換好服下樓，李媽從廚房里端出一碗砂鍋，盛了一碗生滾魚片瘦粥，“早上二公子說紀小姐上有道小傷口，我就尋思著給你做個清淡的魚片粥喝。”

紀慈蓋彌彰的咳一聲，說謝謝李媽。

待李媽轉回了廚房，紀慈狠狠地瞪一眼霍有深。

霍有深眉眼微揚，表混到不行。

李媽又切了盤當季水果端出來，“紀小姐在醫院工作可得當心著，可不能再傷。”

紀慈苦笑著說是。

那道傷口的罪魁禍首現在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吃著早飯。

紀慈越想越氣，一腳踩在霍有深的腳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