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季宴尋開車直接將送回了家。

舒錦還以為是自己我看錯了，又仔細確認了一下，的確是家。

納悶地問道：“不是說去選禮服嗎？”

季宴尋閑肆地叼起一煙，“都幾點了，別人不下班的嗎？”

車窗外風聲陣陣，舒錦差點兒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禮服店下班了你來接我干什麼？”

“一開始不是也沒想到你這麼能吃。”

“我……”舒錦無語凝噎，想開口辯駁兩句，但好像又無從反駁。

剛剛飯桌上，化悲憤為食，的確吃了不。

倒也不是想吃那麼多，只是季宴尋點的很多，且又都是吃的，不吃又覺得浪費。

舒錦認命，“行，我能吃。”

“能吃是福。”季宴尋嗓音渾厚，像大提琴的質人心弦，“好。”

即便是因為舒錦多吃而耽誤了時間，也沒有半點兒不耐煩和生氣。

他漫不經心的口吻，帶著一淡笑。

舒錦團了團指尖，“對不起，我沒有注意時間，那禮服……怎麼辦？”

見如此認真地道歉，季宴尋咬了咬舌尖，反思了自己三秒鐘。

他漆黑的眼眸瞧著，將未點燃的煙重新塞回了煙盒。

角微揚，“多大點兒事兒，明天早晨我過來接你再去一趟就是了。”

“會不會很麻煩？你公司應該有很多事要理吧？”

季宴尋懶散道：“大小姐，明天周六，如果公司事事都要我親力親為，我最多活到四十歲就得猝死。”

舒錦：“……”

“行了，趕回去休息吧，明早九點我過來接你。”

舒錦推開車門下了車，突然想起自己有件事還沒跟商量，又重新坐了回來。

季宴尋好整以暇地瞧著，桃花眼泛起一興味，“怎麼，舍不得我？”

舒錦直接忽略了他的不正經，“我想問一下你，明天我可不可以帶個同事一起去？”

季宴尋愣了一下，表顯得有些牙疼。

“你是什麼工作狂嗎，大小姐？”

舒錦干凈澄澈的眼睛泛著晶亮的，“我就是覺得畢竟這麼好的機會，主編那邊又沒有爭取到采訪權，既然我正好能跟你去，是不是也能在你這兒行個方便？”

就這麼希冀地盯著他，季宴尋說不出來半個不字。

他嗤的一笑，“你現在倒是學會行方便了？”

舒錦得寸進尺，“你就說行不行嘛？”

這近乎于撒的口吻，令季宴尋指尖一麻，牙都泛著酸。

“行。”他應下。

行個方便這種事，于他來說只是隨口一提的事。

舒錦臉上揚起一個燦然的笑，連語調都上揚，“謝謝宴尋哥！”

季宴尋安靜地看著，結輕滾。

舒錦又出一手指，“還有一件事。”

“你到底有多事？”

舒錦認真道：“就還剩最后一件，能不能麻煩你以后不要再喊我大小姐了？我早就已經不是了。”

“可以啊。”季宴尋倒是好說話，直接應下，舒錦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他又蹦出來三個字：“小公主。”

這兩個稱呼，似乎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要說區別，第二個好像更恥一點。

“你……”

季宴尋惻惻地打斷了，“一件事已經說完了，不要得寸進尺。”

舒錦直接下車關門，跟季宴尋揮手，“那明天見，宴尋哥再見，路上小心！”

告別完轉就跑，作一氣呵。

完全不再給季宴尋發揮的余地。

季宴尋著幾乎要跳起舞的輕快步伐，一雙桃花眼瞇起一個狹長的弧度。

在他心里，大小姐的位置沒人能取代。

他大概，只是單純的想要守護上這一份明亮的可，不想被罩在霾之下永遠不能發。

公主就應該被寵，珍珠永遠不該蒙塵。

引擎聲響起，舒錦順著三樓窗戶往外看，那輛囂張的車已經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手掌按了按發熱的臉頰，只覺得季宴尋真的很奇怪。

自己也很奇怪。

晚上，舒錦做了一個夢。

夢里，看到一個年正坐在暗的角落，似乎正在為什麼事黯然神傷，一張臉雖然看不清，但渾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悲傷的緒。

靠近了年，手中端著一個小小的草莓蛋糕，眨著一雙水汪汪地大大的眼睛。

“哥哥，你在不開心嗎？”問。

年稍微側了側頭，掩在影下的臉上，只有下是能被看到的好看弧度。

就在以為對方不會講話的時候，對方應了一聲，“嗯。”

小舒錦將自己手中的草莓蛋糕遞過去，“你不要不開心了，我哥哥說了，不開心的時候就吃東西，這草莓蛋糕可好吃了， 你嘗嘗。”

年盯著遞過來的東西，沉默了好一會兒。

小舒錦覺得自己的手都舉得累了，有些失地想要將手收回來。

對方卻出手，將蛋糕從手中拿了過去。

他指尖冰涼，他的手真的很好看，指骨分明，又細又長。

“哥哥，你不要不開心啦！”

“可是，哥哥不配開心。”年的嗓音冰冰涼涼，帶著一沙啞。

像是剛哭過，又有點悉。

小舒錦想再聽清楚一點，卻被一陣鈴聲吵醒。

舒錦抬起胳膊按住眼睛，腦袋有點懵。

今天不是周六嗎？不上班，可以睡懶覺。

哦不對，今天要跟季宴尋去參加慈善晚宴，一會兒他要過來接。

緩了一會兒，舒錦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邊刷牙，一邊在想自己怎麼會做剛剛那個夢？

夢里那個聽起來很悉的聲音，一時之間又有點想不起來了。

場景也有些悉，好像是某次過生日發生的事，時間太久遠了，因為沒看到對方的臉，本沒什麼太深的印象。

剛做好三明治，舒錦還沒來得及吃，季宴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還差十分鐘才九點，他竟然連個吃早飯的機會都不給。

舒錦沒敢讓他等，拿了三明治拎起包就趕下了樓。

看到季宴尋的車，舒錦小跑著過去，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氣吁吁地問道：“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季宴尋睨著，等緩過氣后，散漫地笑道：“見我都要用跑的，怕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