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選擇折磨自己，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來償還楚家，償還楊家，卻忘了，還有一個他如命的人，因為他如此折磨自己，從他深深的厭惡之中，在他們的面前，怯了場。

這一怯場就是好幾年，幾年彈指一揮間，當年的青不復存在，滋生滋長的厲害的，是膨脹的慾和野心。

強取豪奪，是權力賦予的力量。

終於明白，為什麼姬姒寧願拋棄摯孤獨一生，也要穩固的皇之位。

權力能給予的東西太多了。

比如殺掉楚沐的未婚妻楊如意，讓永遠也沒有機會跟爭搶楚沐。

為自己，一報當初侮辱唾棄之仇！

那幾年，大概是埋頭苦幹，跟楚沐之間互不相聞的時間，將自己埋在書本和奏摺之中，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鍛煉自己。

懇求姬姒對嚴厲要求，不要手下留。

姬姒讓長為淵國最年輕的相，傑出的才華，幾乎超過了當初朝堂上那個青年才俊楚公子，殺伐凌厲的手段，鎮了楊家和楚家的餘黨。

如姬姒所願，理了楚家之後，便只剩下楚沐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楊如意後的楊家了。

當初離開楚沐的時候有多凄慘，如今就有多恨楊如意。

令人訝異的是，還沒等到對楊如意下手，姬姒便召到太極殿笑的對道：「楊家那個人的腦袋，是朕送給你的賀禮。」

「什麼？您殺了？」

楊如意就這麼被姬姒砍了頭，被曝荒野。

心底大抵是有一瞬間的痛快的，畢竟楊如意這個世家出的小姐，對當時還是楚沐邊丫鬟的，做出的事實在算不得明磊落。

楊如意死的時候，再去見楚沐，卻覺得害怕。

一直用楊如意的命威脅楚沐，才讓他打消了尋死覓活的念頭，這下楊如意死了，他會不會……

揣著滿腔的疑，再見到楚沐的時候，看見的不是怒火滔天的他。

而是一個頹廢無力，滿臉哀戚的他。

他駝著背坐在椅里，已經沒力氣下地行走了，整張臉灰敗的可怕，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出如此嘲諷的笑容。

「煙煙。」他依舊像過去一樣溫的喚著，「為什麼……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殘忍的一個人呢？」

這比當初知道，是姬姒的兒，更為讓他震驚。

說過沒有殺楊如意，那麼他心底對楊家的愧疚就會幾分。

姬姒派人來告訴他，楊如意被砍頭被鞭，死相都很是凄慘。

楊家的下場，果然比楚家更慘。

殘忍。

在顧若煙心中神祇般存在的楚沐，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這麼說。

心底無數複雜的緒如同海浪一般湧起，習慣的戴上那張冰冷的面，「是嗎？那楚公子今日見識了，清楚了？可還有什麼疑麼？或者說，你還想不到誰會死，本相可以為你一一辦到。」

楚沐讓遍鱗傷，也容不得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