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總覺得徐悌話中，對自己有一種責怪，或者……不屑？

他是在怪自己冷麼？

徐悌拎起藥罐子濾過藥渣，倒了熱騰騰的葯放在一邊晾著，他見夜初神凝重，特來拱手道：「老臣胡言語，還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他在這宮中待的時間長久，幾乎是看著幾位公主出生，長的，當初夜初也是他接生下來的。

所以對待們，有些分外的慨。

「徐大人，君傾城他上的痛，若以十二分論之，他有幾分？」

夜初與徐悌一同走到床邊，床頭一盞燈，橘黃的燈打在君傾城臉上，為他這張安詳的容鍍上了一層金芒，顯得格外舒心。

徐悌一手背在後，一手了把鬍鬚，眼神的很長遠，「十二分疼痛，略分為弱痛，輕度，中度，強度和劇烈，按照他這一的傷，至多十分痛楚，可老臣所見，他灰心喪氣的對待自己，那種痛苦，並非上的疼痛，可能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哀……心死？

因為他敗於君傾皓，失去了江山？

還是因為他死去的王妃，失去了心之人？

男人一生最看重的江山人，他統統失去了，大概……足以讓他心死了吧？

他曾說過，他活著跟行走沒什麼區別。

可還能在山中跟理智分析的人，真的只是行走嗎？

他分明，是個有有的活人。

他所謂的哀，究竟是怎樣一種覺？

夜初微微擰眉，對著重傷的君傾城，除了一些掛心，竟也生出一些羨慕之。

羨慕他，有過如此濃烈的經歷，有過心之人，有過強烈的和恨。

似這般，過去十多年恍然若夢，一覺醒來，記憶沒了，什麼覺都不剩了。

什麼都沒有，本能的覺也很差。

君傾城說腦子笨不是沒來由的，而是醒過來擁有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幾歲。

一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人了。

手上沒有了守宮砂，徐悌告訴過，還有過流產的跡象。

明明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大概也曾有過心之人，可這一切都像是幻夢一樣，了泡影……

不，在里，過去連影子都沒有。

抱著十二歲自己的記憶，渾戒備，在這宮中，除了小心提防，還能如何？

「公主，讓老臣喂三皇子服藥吧。」

徐悌的聲音淡淡響起，不知是否跟君傾城相了幾日，還是對他的羨慕之使然，夜初對徐悌手，「我來吧。」

徐悌將葯到夜初手上，見到夜初有些笨拙的抬起君傾城的下，看似喂葯，實則像是在灌一樣。

可礙於夜初的份，他也不好說什麼。

淵國的公主，每一個都厲害的非比尋常，徐悌知道姬玖雅在宮中的盛名，可這夜初倒是剛回來不久，又失去了長久的記憶。

但看依偎在君傾城邊的模樣，他這個老頭子突然覺得，這場景莫名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