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沉默著走上前，開始給趙子赫頭發。

趙子赫著楚嵐輕的作，眼眶的淚水再也繃不住了，默默地往下掉落。

等把趙子赫收拾干凈，楚嵐這才坐到了他對面，直勾勾地看著他。

此時的趙子赫已經止住了淚水，看著鼻頭紅紅的，很乖。

“現在緒平穩一些了嗎？”楚嵐給他遞上一杯熱牛，“覺怎麼樣？”

趙子赫乖巧地接過，喝了大半杯，而后點點頭，悶聲道：“好些了。”

楚嵐嗯了一聲，“那現在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嗎？”

趙子赫遲疑著，似乎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遲疑良久，趙子赫正要開口之時，只聽啪嗒一聲，哈欠聲響起，伴隨著絨絨半夢半醒的詢問聲——

“媽咪，好香啊，是牛的味道嗎……”

楚嵐詫異地看去，只見絨絨從房間里著眼睛出來，一臉的茫然。

絨絨睜著迷茫的眼，看到趙子赫后驚詫道：“子赫哥哥？你和媽咪怎麼還沒睡覺？”

噔噔噔走到趙子赫旁邊坐下，關切地看看他，再看看楚嵐，而后神變得小心翼翼。

“你們倆，吵架啦？”

趙子赫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楚嵐無奈一笑，“你怎麼也醒了？”

絨絨很實誠地眨眨眼，“我醒了，本來想找點水喝，結果看到外面亮著燈，還聞到牛的味道了。”

說著，絨絨的目就移到了趙子赫喝剩的那半杯牛上。

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

楚嵐瞬間明白了的意思，道：“那你等下，媽咪再去給你熱一杯——”

話還沒說完，絨絨就連忙道：“不用不用，一杯我也喝不完……子赫哥哥，嘿嘿。”

絨絨笑瞇瞇地瞅著趙子赫，“把你剩下這個給我喝唄？”

趙子赫瞬間臉紅了，“不太好吧，這是我用過的杯子……你要是不嫌棄，那就——”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絨絨連聲道：“不嫌棄不嫌棄！”

說著，絨絨直接拿過了杯子，一口把剩下的牛喝完了。

楚嵐忍俊不，“不是，你這孩子——有這麼？晚上沒給你吃飽？”

“唉，誰知道呢，估計人家現在正在長吧。”絨絨一臉的惆悵，“而且國的飯實在太好吃了！是這附近的外賣我就流連忘返了。”

說完，絨絨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趙子赫上。

“子赫哥哥，你還沒說呢，你跟媽咪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干嘛呀？”

趙子赫再次陷了耗的狀態之中。

他不想讓楚嵐知道真相，但也不想騙楚嵐。

包括絨絨。

自從絨絨跟媽媽一起回來之后，他能覺到絨絨對他的友好，那是全然不纏雜任何雜質，非常純然的友好。

他不想破壞。

看到趙子赫糾結的表，楚嵐明白了過來。

“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說吧。你在這里待到快天亮的時候就趕回去，今天你爺爺在這里，被他們知道的話，那肯定是要刨問底的。”

趙子赫的眼皮微微一跳。

是啊……

祖父祖母早都知道了昨天爸爸去相親，并且結果貌似還不錯的事。

他們早晚都會跟媽媽說的。

趙子赫睫微，良久低聲道：“媽媽，如果我告訴你了，你不要生氣，好嗎？”

楚嵐一愣，“好，你說。”

“……爸爸昨天，去相親了。他跟相親的那個人，貌似聊得還不錯。”

楚嵐微微怔然。

連絨絨的呼吸都輕了一些，下意識看向楚嵐。

然而楚嵐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輕輕勾，“就這個啊？這件事該恭喜你爸爸，我為什麼要生氣？子赫，你想太多了。不過我還是好奇，這跟你大半夜不睡覺有什麼關系？”

趙子赫再次紅了眼眶。

“我看到一個博客說，如果一個人忽然變得很奇怪，說不定是家里的什麼風水有問題，我就去上網查了——他們說家里如果種了不好的花或者綠植，也是會影響人的，尤其是一種學名石蒜花的……它還有一個名字曼珠沙華，是很不吉利的花。”

趙子赫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我看到花圃里有很多這種花，我想、我想爸爸可能是被這種花影響了，所以我就想著，如果摘掉是不是會好一些。”

楚嵐聽著趙子赫的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而絨絨嘆為觀止地看著趙子赫，良久說了一句：“我的老天爺……子赫哥哥，你還懂這個呢？”

楚嵐差點不合時宜的被絨絨逗笑了。

“子赫，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沒有科學依據的，或許在民間傳說中，這個法子很管用，但你從小接的教育里，有這些知識的存在嗎？”

趙子赫垂著腦袋搖了搖頭，他啜泣著道：“我、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蠢，但我實在想不通，爸爸為什麼會跟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之前，爸爸還信心滿滿地想要跟媽媽和好……

趙子赫實在想不通。

“可能是因為人吧。”楚嵐掩住語氣中的嘆息，“雖然我也不知道真實的原因，但有一個總是沒有錯的——真心都是瞬息萬變的，同樣的，很多人心里的念頭，也都是瞬息萬變的。”

“你改變不了，也沒必要去改變。因為有些事一旦注定，就回不了頭了。”

趙子赫猝然抬眸，瞳孔微微震地看著楚嵐。

“媽媽，你是不是想說，你對我，也是一樣的？”

聽著趙子赫發的聲音，楚嵐承認，這一瞬間，心了，也心疼了。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趙子赫注定是要留在趙家的。

即使現在的他已經長，已經懂得當年他的行為和話語有多麼傷害的心，仍舊是無法改變這一現狀。

這是既定的事實。

于是楚嵐抬手，輕輕了趙子赫半干的頭發。

“子赫，如果可以，如果你也愿意，我其實還是愿意跟你做母子，養你到長大的。但是現實因素注定了這不可能。”

趙家人不可能讓趙子赫離開這里，更不可能讓來養趙子赫。

何況，跟趙子赫之間曾經發生的矛盾和問題只是過去了，并非真正的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