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墓結束之后,楚嵐又帶著絨絨在墓園多待了一會兒。
“這附近有個寺廟,能許愿燒香的,也能求往生平安符。”霍崇建議道,“離這兒不遠,幾百米,我帶你們過去吧?”
楚嵐抱著絨絨遲疑一下,“我從來不信這個。”
霍崇一笑,指了指懷里的絨絨,“得看信不信。”
楚嵐本來下意識想說絨絨還小,但忽然明白了霍崇的意思。
霍崇是將絨絨當做一個真正獨立的“大人”。
絨絨要不要為的親生母親求一個往生符咒,要不要為袁西西掛上祈福的彩帶,這都要看絨絨自己。
于是楚嵐將絨絨放下來,耐心問絨絨要不要去。
絨絨聽了之后一臉懵懂:“什麼是往生符咒?”
“往生符咒你都不知道?就是佛教的符篆啊,能祈求讓死去的人來世還轉生為人,平平安安的。”
趙子赫此時過來,一臉鄙夷地看著絨絨說道。
楚嵐的表微微冷了下來。
絨絨此時懵懂地看著趙子赫,聽到“平平安安”幾個字之后,小心翼翼地問趙子赫:“那,那真的有用嗎?”
趙子赫冷嗤一聲,“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信吧!現在可沒有科學依據說這種符篆真的管用呢!你媽媽能不能轉生誰知道,難道你還想下輩子都跟做母?”
楚嵐忍無可忍,冷聲道:“趙子赫!注意你的言辭!”
趙京澤也看了趙子赫一眼,輕聲道:“子赫,別說了。”
趙子赫看著楚嵐對著自己時那冷漠的表,積了許久的委屈終于繃不住了。
“我說什麼了?是自己蠢,連符篆是什麼都不懂!”
楚嵐冷喝道:“即使不懂,也不需要你來冷嘲熱諷!難道爸爸媽媽讓你讀書,就是要你這樣嘲笑別人,在別人面前賣弄的嗎?”
看著楚嵐嚴厲的表,趙子赫咬了瓣,不敢說話了。
趙京澤此時也蹙眉,沉聲道:“好了楚嵐,你也說兩句!”
“我說兩句?該是誰說兩句?我全程有想跟你們搭一句話嗎?”楚嵐越說越覺得可笑,“你們兩個人跟過來,不會專門就是來打我兒的臉的吧?”
楚嵐滿目的失刺痛了趙京澤。
他正想說什麼,就見絨絨輕輕抓了抓楚嵐的角。
絨絨輕聲道:“媽媽,不要生氣,小哥哥的確跟我解釋清楚了那個往生什麼的,是什麼意思,不是嗎?”
楚嵐礙于絨絨在此,稍稍斂了怒火。
絨絨此時上前,認認真真地問趙子赫,“小哥哥,那你知道,那個往生符咒,會對我的媽媽有傷害嗎?”
趙子赫一愣,旋即別別扭扭地道:“沒有吧……反正,就是一個心愿而已,只是能不能實現,沒人知道。”
絨絨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知道啦,謝謝你。”
說完,絨絨轉過看向楚嵐:“媽媽,我想要給我的媽媽求那個往生符咒!”
楚嵐的表一點點和下來,俯抱起了絨絨。
沒再理會那荒謬的父子兩個,帶著絨絨去了寺廟。
霍崇自然也隨其后。
他一路走,一路嘖嘖有聲地道:“真不是我說啊,楚律師你這麼優秀的人,你生下來的兒子怎麼教育那樣?太逆天了啊!”
楚嵐面無表,“非要現在說這個嗎?”
看到絨絨,霍崇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嘿瞧我,沒眼哈。絨絨,一會兒給你媽媽求完符咒想吃什麼?叔叔今兒請你啊。”
他是真有點喜歡這小孩了,可又聽話,而且懂事。
這樣的孩子,擱誰誰不喜歡呢?
相反的,像趙子赫那樣的,實在是有點招人討厭了。
“不想吃什麼,謝謝叔叔。”
絨絨細聲細氣地說完,眼睛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朝前張。
們來的寺廟里香火彌漫,鐘聲有種讓人心靜謐的力量。
楚嵐抱著絨絨來彌勒佛殿,為袁西西求了一張往生符。
絨絨懵懂地學著楚嵐的樣子,跪下拜頭頂那尊佛像金。
三拜過后,絨絨好奇地直視佛像的笑意盈盈的臉,問道:“媽媽,這是什麼佛?”
霍崇也來拜了,他聞聲下意識地轉頭看楚嵐,忽然好奇楚嵐會如何回答絨絨這個問題。
楚嵐輕輕一笑,道:“這,彌勒佛,也是未來佛,絨絨拜他,說不定他就能保佑絨絨和媽媽下輩子還在一起。”
絨絨的眼睛一下亮了。
虔誠地對著彌勒佛又拜了幾下,最后一拜的時候臥在團上,小小的子像個蜷起來的糯米團子,瞧著恭敬又可。
絨絨的里念念有詞,說——
“未來佛叔叔,請你保佑我,保佑我和我的媽媽,能夠在來世也相遇——但是,但是別讓當媽媽了,讓我當媽媽吧,來當絨絨,我來保護。”
霍崇和楚嵐看著這一幕,下一秒,兩人心有靈犀般對視,都看到彼此眼底的嘆息和微紅。
從彌勒佛殿離開之時,楚嵐看見趙京澤和趙子赫就在外頭等待。
兩個人與這古樸的寺廟格格不,他們沉默而又沉,相似極了的兩張臉讓楚嵐看見就想逃離。
于是,趙京澤和趙子赫眼睜睜地看著楚嵐抱著絨絨,面無表地從他們旁走過,像是一個陌生人那樣,甚至沒有送來一個余。
等到楚嵐的背影完全消失,趙子赫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他死死地攥著手,咬著,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而趙京澤此時也失去了全部力氣般,僵在原地無法挪。
許久,他才注意到側的兒子正在忍著淚水。
趙京澤蹲下,為趙子赫去眼角的潤,低聲道:“子赫,你很難過嗎?”
趙子赫帶著哭腔,聲道:“爸爸,媽媽……真的這麼討厭我嗎?”
趙京澤心緒微沉。
“子赫,媽媽不會討厭你,因為永遠是你的媽媽,是生了你的人。你們之間……只是有些誤會而已。”
還有他和楚嵐之間,也只是誤會。
趙京澤始終堅信,只要他和楚嵐的誤會解除,他們就能重歸于好……應該,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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