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澤出去后不久，趙程踱著步進來了。

他的表并不算好看，沉沉地盯了楊善禮一會兒，問道：“你跟你兒子都說了什麼？”

楊善禮瞥他一眼，“你都聽到了還問什麼？”

趙程很是恨鐵不鋼。

“你說的那些話都不對！簡直是慈母多敗兒！楚嵐人家哪里有錯？不都是你兒子欺負人家？”

楊善禮不不慢，“哦，阿澤出息了，就是你趙家的兒子，犯了錯，就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了，是嗎？”

趙程被噎了一下，轉眼看見老婆不大高興的眼神，輕咳一聲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就事論事嗎？”

“我也是就事論事。”楊善禮耐著子，“加阿澤跟小嵐真的過不下去了，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讓他們為了老人孩子，湊在一起，做一輩子的怨！”

“更何況，那個沈之絮虎視眈眈的，總在中間搞些有的沒的，除非阿澤和小嵐兩個人自己把話說清楚，否則別人做什麼都沒用！”

楊善禮越說，不由得越生氣：“你以為我不想他們倆好好的？問題是現在這兩個人都不長，能有什麼用？”

與其一味的撮合他們倆，還不如下一劑猛藥。

如此一來，說不定趙京澤能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能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趙程明白了楊善禮的意思，沉默一會兒，“你現在倒是真心疼小嵐的。”

楊善禮的作頓了頓。

的確，的確是心疼楚嵐的。

當初雖然對楚嵐多有不滿，但是漸漸地，發現了楚嵐的閃點，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媳婦由衷的到開心。

但誰也想不到，阿澤會跟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楊善禮又何嘗不明白，自己兒子在其中是主要的過錯方？

不然的話，楚嵐也不會鐵了心要離婚。

“那孩子小的時候就過得苦，長大了，上阿澤，以為是上良人了，結果……”

楊善禮心里嘆氣，面上仍舊淡淡的：“我說了，手心手背都是，但也能分個親疏出來的。我只能在有限的范圍，不傷害小嵐，盡量的放自由。”

趙程若有所思地朝外看了一眼。

“阿澤，未必肯放人家自由吧。”

楊善禮憂心忡忡，說不出話了。

半個小時后，沈之絮帶著林玉登門了。

林玉今天打扮得人模人樣，瞧著倒真有以前的貴婦模樣了，只是瘦的厲害，連眼眶都有些凹進去。

楊善禮瞧見的第一眼，心里頭就有些不舒服起來。

這麼多年沒見，林玉怎麼像是換了個人？

“哎喲，楊夫人，好久不見啊！近來一向可好？你老公還好嗎？”

林玉笑嘻嘻地上前來，一把握住了楊善禮的手，不停地問候著。

楊善禮有些吃不消這樣的熱，尤其是在覺到林玉明顯糙很多的掌心后，表更是凝固。

太悉這樣的掌心繭了。

邊不常年打麻將、打牌，乃至于賭博的朋友姐妹，都會有這樣的繭子。

楊善禮掃了眼旁邊的沈之絮，察覺到眼底的張，心中明了了幾分。

不聲，同樣熱地回應著林玉的問候，而后招呼這母倆落座。

而沈之絮見楊善禮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后，心里頭也松了口氣。

可千萬不能被楊善禮發現什麼……

“伯母，您和我媽媽已經有快十年沒見面了吧？之前剛回來就跟我提起您，說很想念您呢。”

沈之絮滿面都堆著笑，怎麼看都帶了些說不出的諂，楊善禮瞧著心中不喜，但面上仍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將目轉向林玉，莞爾道：“這麼多年沒見，不知道你一直在哪生活？而且，聽說你是最近才回來跟之絮住一起的？”

林玉瞥了一眼沈之絮，似笑非笑地道：“我這個兒比以前出息，現在能賺大錢了，不然也不能把我接回來啊。”

此話一出，趙程先皺了眉頭。

無他，趙程印象中的林玉，與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大相徑庭。

要不是這張一模一樣的臉，趙程幾乎以為沈之絮隨便找了個人來，冒充林玉。

楊善禮此時也微微瞇眸，心中覺得古怪起來。

記憶之中的林玉溫和有禮，格堪稱謙恭。

怎麼數載不見，像是變了個人？

沈之絮察覺到楊善禮和趙程的目不對勁，心中不由得張起來。

醞釀了下，故作悲切地嘆了口氣。

“說起來，我之前之所以一直讓我媽媽在外地待著，也是想讓不要那麼快回到這個傷心地。當年我父親去世之后，大打擊，生了一場重病，幾乎是死里逃生了。我現在也不求別的，就希能開開心心，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

沈之絮此話一出，旁邊的林玉反倒嗤笑一聲。

“之絮啊，媽媽還沒老那樣吧？怎麼就扯上養老的事了？”

沈之絮的笑容一僵，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時的趙京澤和趙子赫卻顯得格外平靜，父子兩個各吃各的，毫沒有關注沈之絮母的意思。

沈之絮調整了下表，開始切正題。

笑地端起一杯酒，“伯母，這杯酒我敬您。上次我來的時候狀態不好，在您面前失禮了——如今，我這邊眼看著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了，還請您不要見怪我上次失態。”

說完，沈之絮不不慢地喝完一杯酒。

楊善禮也象征地抿了一口，從善如流地問：“沉冤昭雪？此話怎講啊？”

沈之絮嘆氣道：“之前楚嵐姐姐，不是一直懷疑我肇事逃逸，還說要將我告上法庭嗎？我解釋了很多遍也不相信，這件事跟我無關。不過清者自清，無論是我的，還是……”

說著，沈之絮向趙京澤，表里多了幾分。

“還有阿澤，都是相信我的，對嗎？”

趙京澤對上沈之絮的目，忽而想起楊善禮今天說的那番話。

不知怎麼的，趙京澤忽然就覺得不大對勁起來。

他和沈之絮的關系好像，的確有些越界。

但是哪里越了界，趙京澤也說不上來。

他好整以暇地注視沈之絮良久，忽而想起什麼，凝眸問道：“你跟韓越，關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