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晴：【上的關心沒什麼用，我又不能替你理工作，不說了，我也去忙了。】

蔣譽序：【嗯，我等你。】

歸晴收起手機放回包里，戴好口罩，轉下了樓。

——

一條胳膊打石膏，還是有些影響工作效率，蔣譽序不太適應左手敲鍵盤，速度慢下來很多。

不過好在大腦轉的速度沒有慢，目前手邊也沒有棘手的案子，到下午三點鐘，工作也理得差不多了。

最近兩天在醫院沒有睡好，理完工作以后，蔣譽序眼睛干不已，便回到床上閉目養神——他沒敢安心睡，怕錯過歸晴過來看他。

蔣譽序靠在病床床頭墊上待機了兩個多小時，隔個十幾二十分鐘就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一直到五點四十，歸晴都沒出現。

早晨聊天的時候，說下午忙完過來……所以現在是還沒忙完麼？

蔣譽序想給發微信問問，但又怕打擾了工作，于是只能忍住這個沖，捧著手機繼續等著。

然而，等到六點出頭，歸晴那邊還是沒靜。

蔣譽序有點兒等不了了，索就給徐旸發了條微信，讓他去看看歸晴還在不在律所。

徐旸秒回：【啊？晴工沒去醫院找你？四點多就走了啊。】

蔣譽序看著徐旸的回復，目驟然沉了下來。

四點多就走了？從律所到醫院也就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一直都沒過來……是去別的地方了？

蔣譽序心有些悶得慌，答應好要來看他的，就算臨時有事兒不來，也應該說一聲的吧——他為了等，連覺都沒睡。

蔣譽序正委屈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歸晴前幾天說過的那句“我只是用你對我的方式對你而已”，接著，某些回憶便涌腦海。

這樣的事，他好像做過不止一次。

所以……歸晴這次也是故意放他鴿子的麼？

念及此，蔣譽序更加郁悶了——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已經發生的事也改變不了，他以前對不好是事實，這樣還給他、更是無可厚非。

只是這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覺真不好，昨天他還在因為答應給他機會而開心，今天又因為的失約失落，在這之前，他從未有過這樣緒過山車一般的驗。

蔣譽序沒談過第二段，但他忽然想起了宋意跟傅西京的事兒。

以往看著宋意的緒被傅西京牽著走的時候，他會覺得宋意太心，傅西京太過分，也不是很能同，為什麼要將自己緒的決定權到另外一個人手上。

現在他明白了，談的基礎，就是把自己的一部分付給對方，注定了會被對方影響喜怒哀樂，如果沒有這樣的緒相通，那也談不上了。

蔣譽序花了一段時間把自己的心調節好了，然后打開歸晴的聊天窗口，打算發消息問問去了哪里。

他正在對話框里輸文字的時候，被敲門聲打斷了。

蔣譽序抬起頭來看向門的方向，還沒來得及說“請進”，門已經被推開了。

看到歸晴的影時，蔣譽序手里的手機“啪嗒”一聲掉了。

他沒來得及管，只是定定地看著：“你怎麼過來了？”

歸晴關上門，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笑著看著他：“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不是你讓我來的麼？”

“……哦。”蔣譽序猛地回過神來，剛剛那些都是他的幻想，說了。

他從床上起來，走到面前，“你剛忙完麼？”

“沒，四點多就忙完了。”歸晴指了指桌子上的幾個保溫袋，“我去茶餐廳買吃的了，過來的時候趕上晚高峰，三環口上堵了半個多小時。”

蔣譽序看著那幾個保溫袋，寵若驚：“買給我的？”

歸晴：“不是，買給我自己的，醫院的飯我可吃不下。”

蔣譽序：“你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

他自默認是帶給他的了，剛剛的霾一掃而空，“原來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時候。”

“什麼口是心非，我本來就是買給自己的。”歸晴翻了個白眼，“你負責打掃我剩下的。”

蔣譽序：“好。”

他答應得干脆利落，這態度把歸晴逗笑了，順調侃他：“蔣律現在都肯吃我剩下的東西了啊？今天的太是西邊出來的吧？”

蔣譽序咳了一聲，他知道這又是在拿以前的事兒嘲諷他，乖乖地沒有反駁，免得牽扯出來更多事兒。

畢竟，他以前做了太多得罪的事，堪稱罄竹難書。

就拿吃剩飯這事兒來說吧，之前沒點過早茶外賣，這人眼大胃小，每樣都想吃，每次都是點很多，再剩下一大半。

蔣譽序對于這種行為看不下去，有次看剩了太多，忍不住說了一句浪費。

然后歸晴就說：那你把我剩的吃掉唄，正好不浪費了。

他當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理由是他有潔癖，習慣和人分餐，絕對不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歸晴聽完之后就把剩下的東西拎出去扔了。

蔣譽序當時沒太關注的緒，如今一回憶才反應過來，那個時候應該生氣的。

這種已經發生過的事，上道歉是最沒用的。

“趁熱吃吧。”蔣譽序沉默了一會兒，打算走上去替把保溫袋里的東西拿出來。

歸晴看著蔣譽序用左手拎起幾個袋子往這邊走，忍不住笑了。

這殘志堅的模樣，還怪稽的。

蔣譽序到底是殘廢了一條胳膊，行不便，把保溫袋拎過來容易，要從里頭拿東西就有些困難了。

歸晴在一旁看了不到一分鐘，被他笨拙的作弄得沒耐心了，拂開他自己來了。

不出三分鐘，打包盒全部被放在了桌上，蓋子都打開了，香味飄出來，功勾出了的饞蟲。

歸晴撕開餐包裝準備開。

“等等。”蔣譽序忽然打斷，“我去給你——”

“喏，我額外花五十塊錢買的新餐。”歸晴已經預判了蔣譽序的話，拆開包裝，晃了晃手里的筷子，“醫用級不銹鋼。”

蔣譽序：“……”

歸晴：“愣著干嘛，我買錯了？”

“沒。”蔣譽序坐下來，拿起另外一套餐拆開，看著里面的不銹鋼筷子，心有些復雜。

他抿了抿，嚨發，“你還記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