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突起,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蕭澤抱住榕寧,眼眸都急紅了,大聲喊道:“太醫!傳太醫!”
“周玉!周玉呢!”蕭澤破了音。
一邊的雙喜也是驚慌失措,撲通跪在蕭澤面前急聲道:“回皇上的話,之前在盤龍寺的時候,婉妃娘娘傷了腰,皇上您吩咐周玉去懸崖邊踩草藥,周玉不小心摔了,如今還在盤龍寺養著呢!”
蕭澤登時愣了一下,確實有過這件事。
彼時他在盤龍寺靜心修行,確實被鄭婉兒繞了心神,了心。
孤山古寺,難得遇到一個可心的人,自然寵得像是眼珠子似的。
鄭婉兒連日來給佛像前的燈盞添燈油累到了極點,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閃了腰。
本來周玉有跌打摔傷的膏藥隨帶著,可鄭婉兒皮用了膏藥便起紅疹,急之下需要新鮮的草藥直接敷在傷。
不想那草藥生長在崖壁邊,周玉本來小時候就酷藥學,登高采藥也是常態,這點子困難還是難不倒他的。
不曾想頭幾天還好,第四天的時候竟然鞋子上綁著的登山阻鐵突然壞了,整個人登時落下去,得虧上綁著繩子不然這一掉下去便是碎骨。
即便是周玉撿回來一條命,可也摔暈了過去,也折了,不得不留在盤龍寺的禪房里養傷。
如今所有的事都對到了一起,蕭澤打橫抱起了榕寧慌不擇路的沖出花廳。
“快!傳太醫!快!”
鮮順著榕寧的擺滲了出來,沾染在了蕭澤的龍袍上,甚至蜿蜒了一地。
皇莊花廳后面有專門供眷換服的別院屋閣,蕭澤撿了最近的一間一腳踹開房門將榕寧抱了進去。
得了消息的賓客早已經嚇傻了,綠蕊跟著進去服侍。
被榕寧派在流螢邊的蘭蕊此番也疾步奔向了榕寧所在的院子。
一時間賓客紛紛涌了過來,眼見著場面了一團,王皇后臉沉了下來。
后宮嬪妃出了這麼大的事,生辰宴又是王家一力主辦,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王家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來人!調集皇家暗衛過來,趁生事者,斬!”
“雙喜給五城兵馬司的人送信來,還有刑部,大理寺的人也一并過來!”
“今日寧妃娘娘的事定要徹查!”
“寧妃娘娘的娘家人留下,嬪妃等留在二門外,其余人通通退至花廳候著,不得離開!”
“后廚廚娘,傳膳的宮太監通通關到后院去,聽候發落。”
也是的,如今寧妃娘娘瞧著那個樣子像是中了毒,亦或是還有其他的古怪,故而今日來參加宴會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多時流螢扶著沈家夫婦走進了榕寧待著的院子,梅妃張的看向了暖閣方向。
蕭妃臉上染了一冷笑,隨即一晃而過。
王皇后陪著蕭澤走進了暖閣里,此時趙太醫還有太醫院的其他幾位太醫也紛紛跪在了榕寧的跟前。
榕寧躺在床榻上,一張臉白的像紙,僵直。
腹中一陣陣的銳通襲來,下流出來的鮮浸滿了半張床榻。
此時兩只手攥了拳,疼得額頭都滲出汗來。
這一出子猝不及防,連榕寧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
剛才都不敢吃宴會上的飯菜,要吃也都是綠蕊用銀針試過的。
怎麼會這樣?
榕寧腹部撕裂般的疼痛,疼到了極致,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樣。
“怎樣?寧妃到底怎麼了?”蕭澤聲音冷的像冰。
這可是他在宮中的又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他自己喜的寧妃懷的孩子,難不這個孩子也保不住嗎?
上蒼莫非真的要懲罰他蕭澤,讓他斷子絕孫不?
幾位太醫早已經滿頭冷汗,此番也顧不得什麼男授不親,尊卑有序。
也顧不上什麼懸診脈,隔簾避諱。
趙太醫上前一步,抬起手搭在了榕寧的手腕上。
其他幾名太醫也紛紛上前查看,不一會兒趙太醫一個踉蹌向后摔倒在地,還是邊的太醫將他扶了起來。
“到底怎樣了?”蕭澤聲音中滿是憤怒和不耐,那眼神幾乎要殺人似的。
幾位太醫跪在了蕭澤的面前瑟瑟發抖,還是趙太醫年長一些,忙上前一步沖蕭澤磕了一個頭道:“回皇上的話,寧妃娘娘……”
后邊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著頭皮道:“皇上,寧妃娘娘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你……你說什麼?”蕭澤眼眸發紅,上前一步拽住了趙太醫的領口。
趙太醫心慌的不知所措,連連磕頭,隨即哀求道:“臣……臣實在是盡力了。”
“娘娘本中過毒,如今娘娘用的藥倒是將調養了過來,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卻不得半分風吹草。”
“你……你說什麼?什麼寧妃娘娘的調養好,明明調養的是……”蕭澤突然閉了,不肯再說下去。
他看向一邊床榻上躺著的寧妃,眉頭狠狠皺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當初他可是讓錢太醫配置藥方,這藥對胎兒好,對寧妃這個母親卻好不到哪去。
這件事只有他和錢太醫知曉,即便是面前的趙太醫,因為趙太醫是派給榕寧當差的,也沒有同他講過,如此一來蕭澤算是說了。
此時蕭澤也顧不得這麼多,死死扯住了趙太醫領口:“說!可有什麼辦法救?若是治不好,你們整個太醫院的人給陪葬!”
趙太醫一陣陣暗暗苦,這一次隨皇上來到郊外的皇莊,還不如錢太醫,張太醫那樣留在太醫院當值省心省力。
趙太醫也著頭皮道:“回皇上的話,娘娘雖然調養的很好,可是這胎兒在母長期和毒素湊在一起,怕是孱弱。”
“孩子弱,稍稍有個風吹草都能要了這孩子的命。”
“皇上,”趙太醫定了定神,“娘娘的脈象紊,怕是二次中毒有些日子。”
“你說什麼?二次中毒已經有些日子?”蕭澤臉瞬間沉了下來。
他咬著牙道:“查!此間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