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似乎明白了什麼。
柳太后落到母子離心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可不會同對方。
隨即,沈知念按照規矩行六肅大禮。
柳太后臉上始終掛著慈的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涼之。
若不是宸貴妃宮,且做了白眼狼,清清怎麼會落到被皇帝賜死的下場?
如今看在自己面前得意,柳太后怎能不恨?!
當然,以柳太后的城府,即便心中再想將沈知念除之而后快,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
相反,還一臉溫和地說著自己的教誨:“……宸貴妃,皇帝寵你,這是你的福氣,但你也切莫因此而驕縱。”
“后宮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爭風吃醋之人,你如今為眾妃之首,更應做好表率!后宮和睦,皇帝才能安心朝堂之事,這天下才能安穩太平。”
沈知念垂眸道:“多謝太后娘娘教誨,臣妾必當謹記!”
柳太后臉上出了幾分疲憊之,道:“好了,你今日忙碌了一天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恐怕乏了的不是,而是柳太后吧。
沈知念彎一笑,道:“臣妾告退!”
離開時,恰逢宮端著藥碗從外面進來。
沈知念的目落在那碗漆黑的藥上,眸深了深……
回到鐘粹宮時已是傍晚,菡萏和芙蕖伺候著沈知念,卸去沉重的朝冠和朝服。
“娘娘累了一天,總算可以輕松了。”
菡萏一邊將沈知念的頭發挽簡單的發髻,一邊心疼道:“娘娘頂著朝冠一天,脖子都酸了吧?”
沈知念手按了按脖子:“還好。”
如今只是貴妃的朝冠就這麼重了,等將來登上了那個位置……冠只會更沉。既將主中宮當目標,又怎麼會嫌重呢?
隨即,沈知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吩咐到:“芙蕖,你去太醫院傳唐太醫過來,就說四皇子晚膳過后有些腹脹,讓他過來看看。”
沈知念今天才辦完冊封禮,滿宮都關注著鐘粹宮呢。若貿然傳了太醫,還不知道會引起多猜測。
沈知念也不想打草驚蛇。
這個年紀的孩子腹脹再正常不過,以此為借口,不會惹人生疑。
芙蕖福了一禮:“奴婢明白。”
肖嬤嬤道:“雖說陛下下旨封您為貴妃后,滿宮的娘娘、小主就來鐘粹宮拜見過。可那時您還未行過冊封禮,朝見不如明日正式。”
“娘娘,老奴已經擬定好了明日的各種安排,您看可還有哪里需要改?”
沈知念靜靜地聽肖嬤嬤匯報著,欣賞地點了點頭:“……不需要再改了,嬤嬤辦事,本宮向來放心。”
肖嬤嬤垂首道:“得娘娘信任,是老奴的榮幸。”
這個曲過后沒多久,唐川便到了。
他額頭上沁著細的汗珠,整個人都有些氣吁吁,很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進了殿,唐川跪下恭敬地行禮:“微臣給宸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淡聲道:“不必多禮。”
唐川連忙問道:“宸貴妃娘娘,四皇子怎麼不在此?”
“他哪里不適?微臣這就為他看看。”
四皇子是宸貴妃娘娘的心頭,而且照顧嬰孩如此辛苦。若四皇子的子出了什麼岔子,宸貴妃娘娘必然揪心又勞累。
沈知念直截了當道:“本宮讓芙蕖傳你過來,是想問另一件事。”
唐川當了這麼太久的太醫,瞬間就明白了,不重重松了一口氣。
只要宸貴妃娘娘和四皇子沒事就好……
他垂下眼眸,恭敬地問道:“不知宸貴妃娘娘想問什麼?”
能在室伺候的都是心腹,沈知念也就無需瞞了:“你可清楚太后娘娘的病?”
聽到這話,唐川微微皺起眉頭,眼底閃過了一疑。
他思索著最近一段時間,在太醫院發生的事,才道:“回宸貴妃娘娘,太后娘娘的一向是謝太醫在照耀。的脈案和平時服用的藥,尋常太醫都接不到。”
“您突然問起此事,可是出什麼事了?”
沈知念微瞇起了眸子,仔細想了一會兒,才問道:“除了謝太醫,當真沒有人能接到太后娘娘平日服的藥?”
唐川道:“那就只有禾院判了。”
“他是太醫院的院判大人,若想在暗中查看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事,尋常人自然察覺不到。”
沈知念心里有數了,點頭道:“本宮明白了。”
“此事你切勿在外聲張。”
唐川沒有追問,只是道:“是。”
沈知念看向了芙蕖:“送唐太醫出去吧。”
芙蕖最開始還以為,自己將心思藏得極好,娘娘應當還不知道。
可每次跟唐太醫有關的事,娘娘都是讓去辦,芙蕖就明白了,娘娘這是在為創造機會呢。
面頰微紅,沖唐川道:“唐太醫,這邊請。”
唐川沖沈知念拱拱手:“微臣告退。”
出了鐘粹宮,芙蕖忍不住叮囑道:“唐太醫,天已晚,您回太醫院路上小心。”
芙蕖對他的心思,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可他并無此意。
唐川平日雖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實則他的心十分冷漠。對于不喜歡的人,他從不留,更不會給對方一一毫幻想。
然而近兩年來,芙蕖對他潤細無聲的關心,唐川都看在眼中……
從未強求過什麼,也沒有以慕的名義裹挾過他。
更沒有仗著自己是宸貴妃娘娘邊的大宮,求娘娘滿足的心愿。
時間長了,哪怕唐川對芙蕖無意,也明白確實是個好姑娘。
雖說按照宮規,宮要到了二十五歲才能出宮嫁人。但許多得臉的大宮,在年滿之前得了主子的恩賜,提前過上想要的生活,也是常見的事。
子韶華易逝,唐川不希芙蕖再在他上蹉跎下去。
因此,聽到芙蕖的話,唐川停下腳步看向了。
雖然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眼神,芙蕖的心跳卻莫名掉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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