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遲生施施然地拍了下肩上的雪,緩緩道:“帶回家然后呢?”
“……你說呢?”
晏遲生淡淡道:“你決定就好。”
沈亦白回想了下那晚的滋味,當即決定道:“就今晚吧!”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晏遲生輕笑了下:“可我還沒想好。”
沈亦白扭過頭,挑釁道:“什麼沒想好,這種事還要想的嗎?你是不是不行?”
“……呵。”
在沈亦白警覺的下一瞬,晏遲生平淡無瀾地說了一句:“走吧。”
還以為對方會揍自己的沈亦白連忙應道:“哦,好。”
兩人從小樹林走出,沿著雪地小道一路安靜地走到停車場。
晏遲生看著人從口袋里拿出保時捷的鑰匙扣時,淡漠的眼簾微微瞇起,輕而慢地掃視了一眼沈亦白的背影。
之前沒怎麼注意,現在一看,對方的穿著雖然有別于他那位滿名牌的朋友,但從布料做工上來看也不是什麼便宜貨。
一個為了錢委于他的大學生,怎麼會有錢買保時捷和這一價值不菲的服?
之前他就覺得奇怪了,這人的格和第一次見面前發的消息區別很大,一個小心謹慎,一個大膽跳。
很顯然是兩個人。
但由于對方的和青的表現都對得上中間人的說辭,還有走對房間號這一點,以至于晏遲生沒怎麼懷疑過對方。
可現在……
“滴——”
沈亦白摁下車鎖后,打開副駕駛的門,側對他說道:“上車吧。”
晏遲生點了下頭,“嗯。”
沈亦白眉眼上揚:“雖然這車不比你朋友那輛蘭博基尼炫酷,但總還是不錯的,有時間借你開一次,今天就算了。”
晏遲生坐進副駕,沒有問為什麼,只是漫不經心地琢磨了下對方的話。
在兩人簽口頭協議之前,中間人十有八九是會把他的信息給那個大學生過,所以應該不存在不知道他份的況。
那輛車他沒有說過是誰的,可對方卻下意識認定是他朋友的,而不是他的。
沈亦白啟車后,才給晏遲生解釋為什麼今天不能給他開:“我出門之前看過星座算命,它說我今天恐遭一災,我怕會出車禍,所以還是我來開比較好。”
晏遲生掀眼看人:“這麼相信自己的車技?”
沈亦白面驕傲:“那必須,我可是被人稱作山路十八彎的浪里小白龍,簡稱車神!”
“……什麼?”晏遲生對這種中二詞匯到非常的陌生。
沈亦白解釋道:“就是Z國的一個山坡,專門給人跑道用的,雖然我沒有正式賽車過,但也經常會跟一群朋友開跑車去那溜,因為那兒地形彎曲,而我車技又比較牛,所以他們才封我這個稱號。”
晏遲生捕捉到了幾個詞,若有所思。
他敷衍地應了聲,然后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給之前和他說“在8888房間”的人發了條消息。
[你現在在哪]
車沒有響起手機震的聲音。
晏遲生目微冷,腦子里回憶了一遍對方在酒店里和他發生的種種,最終停留在對方費盡心思和他要私人號碼的事上。
是巧合,還是早有算計?
窗外的雪似銀裝素裹,鋪滿了整座城市。
寒風刮過的雪飄零散落,從行人裹的大來看,就知道那風凜冽徹骨,比之晏遲生此刻開口的嗓音,不遑多讓。
“你今年幾歲了?”
沈亦白不明所以,答道:“二十五,你呢?”
晏遲生眼皮輕抬,窗外路燈灑下的落在他眼中,似泛著淺淡漣漪。
如果是算計,此刻就該謊報大學生的年齡。可對方沒有,那就說明對方也不知道和他易的是大學生。
“和你一樣。”
他收起鋒芒,似不經意地問起:“那天,你為什麼會來希爾曼酒店?”
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沈亦白厭惡地皺起眉:“我去那里應酬,結果被合作方下了點藥,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隨著話音落下,晏遲生的手機也跟著震了。
他打開手機,看到了對方回的消息。
—[晏先生,我現在在家]
看來沈亦白沒有撒謊,也沒有刻意瞞。
晏遲生略意外地挑了下眉稍,這時,他突然想起來在酒店拐角上的那個男生。
之前他沒怎麼在意,現在想起來,那人的口吻和服,才該是一個大學生模樣。
而面前這個渾金貴的家伙,只有臉蛋年輕對得上外,其他哪點都不像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大學生……
他早該懷疑的。
“誒,你怎麼不說話了?”
紅燈前,沈亦白扭頭看了眼晏遲生,見人垂著睫不言不語,發尾的金發順地垂在肩側,整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似皎皎明月,不容。
“你知道威廉是誰嗎?”
沈亦白沒想到對方問這個問題,點頭:“知道,智腦的創始人嘛,他怎麼了?”
晏遲生仔細地看著人的眼睛,沒有錯過對方眼里的一一毫,發現對方沒有表演和撒謊的痕跡后,他才確定這人不知道他的真實份。
“沒什麼。”
沈亦白也沒追問,他看了眼由紅變綠的指示燈,切換手擋,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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