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時清看著眼前詭異的糖,遲疑:“你……確定?”
嚴書不敢打包票:“不確定,但如果您想拿這些丑照回去不被打的話,帶個杭小姐喜歡的東西,肯定沒錯,但如果連這個糖都不喜歡,您今晚可能就得住別的地方了。”
丑照就是黑歷史,杭思潼那麼要面子,是真會手的。
言又止好幾次,梁時清還是有點慫,輕聲問:“這糖能放幾天?”
嚴書跟著低聲音:“沒幾天,因為孤兒院里就那一棵枇杷樹,這糖每年只按枇杷結果數量做,孩子們分一分、老師們分一分、義工分一分,就沒了,沒有防腐劑跟添加劑,我這罐還是院長見我打聽杭小姐的事專門給我推薦的,不然我可能選他們織的線娃娃,那東西可以給我侄玩。”
罐子里丑丑的糖,裝著的,是杭思潼丑丑的過去,與丑丑的臉,會接曾經的一切,還是覺得生氣梁時清不小心挖出了想掩蓋的痛苦呢?
梁時清不知道,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其實不夠了解杭思潼,兩人無論在謀劃與邏輯思維上多相似,但那只代表能力互相趕得上對方,不代表了解。
這天,梁時清糾結了一下午,將東西帶回了家,但沒敢跟杭思潼說,糖果放在房間的小冰箱里,可以延長壽命,卻還是要盡快吃掉,不然容易壞。
沒敢跟杭思潼坦白,梁時清又放假了,被杭思潼拖著去瘋玩,兩人玩得忘乎所以,什麼東西都敢去試,過山車也沒放過,杭思潼膽子超級大,拉著梁時清去鬼屋跟室逃,兩人太過機智,讓老板覺得相當愧。
狠狠玩了十四天,第十五天,杭思潼就沒安排行程了,因為梁時清年假即將結束,想留一天給梁時清休息,就可以更好地上班!
梁時清數著時間,見杭思潼在客廳的爛人沙發上癱著打游戲,想了想,還是去房間拿了冰涼的罐子出來,輕輕放到杭思潼旁邊的小茶幾上。
小茶幾是杭思潼自己添置的,原木風,只能放點零食飲料的大小,平時自己在哪里癱著就把小茶幾拖到哪里去。
杭思潼玩的是單機游戲,于是停下手,看到小茶幾上的玻璃罐子一愣,隨后出笑容:“啊,我說嚴書怎麼好幾天沒見,你讓他去濱城找我的照片了吧?有找到嗎?”
很多事都有跡可循,杭思潼腦子轉得快,而且沒忘記孤兒院里吃的糖,所以一看到這種哄小孩兒的糖果,就知道是濱城孤兒院出的。
既然這東西能出現,說明梁時清至是派一個信得過的書去濱城孤兒院,那只能是消失的嚴書,從嚴書不出現的那天算起,他應該是在相冊事件后離開,那他去濱城的理由就很明顯了。
梁時清驀地睜大了眼睛,隨后又笑起來:“也是,以你的智商,我只要一點信息,你就都能猜到了,我只是怕你生氣。”
杭思潼放下手機,拿起那個冰涼的罐子,從溫度就可以知到,梁時清應該是把它放冰箱里好幾天了,估計都在糾結會不會生氣的問題。
“如果你只是把照片擺我面前,那我會因為你沒跟我報備而生氣,但我看到這罐糖,我就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可能只是想給我一點驚喜,偏偏我的過去全是驚嚇,你只能找到一罐糖來哄我高興。”杭思潼無奈地說。
打開罐子,杭思潼拿出一顆放進里,還是悉的味道。
孤兒院那棵枇杷樹很多年了,院長說,當院長之前,不,應該說那個地方被選定為孤兒院之前,枇杷樹就在那了,所以后來蓋了枇杷樹,也沒人那棵老樹。
老枇杷樹每年都結很多果子,小孩子們本來就皮,地上掉的要吃、樹上結的也想吃,院長怕他們吃壞肚子了,就決定每一年都摘下枇杷,做枇杷糖。
有一種兒零食就枇杷糖,配料很簡單,枇杷、麥芽糖、冰糖,做出來其實就是枇杷味的麥芽糖,很適合哄十八個月以上的小孩兒吃,每個孤兒院的小朋友,都很期待那個時節的枇杷糖。
后來樹越長越大,枇杷越結越多,孤兒院自己吃不完了,院長就跟政府那邊報備,希允許他們用這樣的方式謝好心人,而且枇杷糖真的就是兒零食,除了過敏跟變質,不會吃出問題的。
杭思潼到的那年,孤兒院的枇杷糖其實還不多,沒到需要分給好心人的地步,每次被記者追著采訪后,院長就給一顆糖,說是吃點甜的,心里就不苦
了。
是,心是心,其實還是苦,但杭思潼點頭說真的誒。
麥芽糖粘牙,杭思潼含糊地遞給梁時清一顆,讓他也嘗嘗。
梁時清沒吃過,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又酸又甜的,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慶幸的是,這東西是糖,實在不想吃了,可以嚼兩下咽下去。
杭思潼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被騙了,酸甜的對不對?”
“可是……看起來像是會甜到發膩的那種糖啊……”梁時清說著,忍不住去倒了杯水喝。
“看起來而已,那棵樹的果子,一年比一年酸,小時候我吃著是甜的,可能土質變了,后來我去找院長要,就已經是酸的了,但沒想到今年這麼酸。”杭思潼蓋上蓋子,準備留著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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