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洲揮開了陸惜的手,打在了陸惜的手背上,力道不輕不重,卻讓陸惜覺手背一麻。
陸惜呼吸一,立刻抿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傅南洲從來沒跟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但是想到今晚的事,也的確是自己理虧,當初傅南洲去舍命救季思思的時候,比傅南洲脾氣還大,所以又忍了忍,厚著臉皮小聲求他,“傅南洲,你別生氣了好嗎?”
但傅南洲的俊臉依舊仿佛覆著冰霜,沒有任何緩和,他甚至又往車門的方向挪了挪,冰冷的目看著窗外,完全一副拒絕流的姿態。
陸惜手指蜷了蜷,最后僵的收回來。
也靠著車窗,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心如麻。
車廂很寬敞,完全能坐下三個人,兩人卻都近乎靠在了車門上,對面的位置安裝了小嬰兒床,嘉寶正在里面睡得香甜。
原本應該和諧幸福的一家三口卻氣氛繃,仿佛車里的空氣都稀薄了。
開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小命不保。
陸惜心里也不舒服,只不過當著司機的面,不想跟傅南洲吵架,也算是給他們彼此留著面子。
到了龍湖別墅之后,傅南洲立刻抱著嘉寶下車,大步流星就往里面走,完全將陸惜甩在了后面。
這是兩人結婚以后,從來沒有過的事。
陸惜扶著車門,抬起頭眨眨眼,覺眼睛有些。
“太太,嬰兒車……”
司機知道傅南洲不喜歡外人進去,平時基本不會進別墅里面的。
陸惜若無其事的沖著司機笑了下,“我來推,您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太太客氣了,那我就先走了,明早6點再過來。”
司機就住在附近,平時傅南洲八點才用車,但是他會提前兩個小時到這,以備不時之需。
陸惜推著嬰兒車回到別墅里,回到嬰兒房要接過嘉寶,“給我吧。”
“不需要。”傅南洲向后退了一步,躲閃開的手,拒絕態度明顯,嗓音更是冰冷。
陸惜鼻子有些發酸,聲音加重:“我要給嘉寶換尿不啊。”
“謝謝傅太太還記得兒需要換尿不,不過我這個父親在,我也可以。”
聽到這句話,陸惜心中的火氣“噌”的一下炸開了,氣沖沖的把尿不摔在床上,冷冷的看著傅南洲,“你說話能不能不要怪氣?”
傅南洲畔扯開嘲諷的弧度,“我怎麼怪氣了?我哪句話說錯了嗎?我們的俠今天可真是厲害炸了,拋下剛四十天沒到的兒就去當英雄了,我作為丈夫,作為孩子的父親,還不能說兩句不好聽的話了?”
陸惜紅著眼睛看他,“我沒說不能,但是差不多就得了,你不能一直不依不饒吧?”
傅南洲冷笑,“呵,這就算不依不饒了?!”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吧?!就一直跟我這麼說話?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陸惜紅了眼眶。
傅南洲倏的瞇起眼睛,“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日子過不過什麼意思?”
陸惜別過臉,聲調低了下去卻依舊冷,“字面上的意思!兩口子過日子,吵架無法避免,但是差不多就得了,不能一直吵吧?我錯也認了,也哄你了,以前你惹我的時候,我也適可而止了吧?怎麼到你這就沒完了呢?”
傅南洲一把抓過尿不,“我沒完?我一共說了幾句話嗎?!”
“冷暴力更可怕。”
“如果你管這冷暴力,那我無話可說。但在我氣沒消之前,我不想跟你說話,今晚我睡嘉寶的房間。”
“你睡寶寶房間有用嗎?你會喂嗎?!”陸惜咬牙。
“你不是背了嗎?再說,還有。”
陸惜的頭皮瞬間“嗡”的一聲炸了,臉漲紅的拔高了聲調,“傅南洲,我有,寶寶為什麼要吃?!你怪我去救郝夢妍,但是當時我把嘉寶托給裴哥了,還有家里的保鏢在,我知道他們能照顧好寶寶,我才去的。”
“對,你想的周到,是我大驚小,是我小題大做行吧?”傅南洲怒極反笑,說完也冷聲懟,“你說的對,我沒,的確是不該讓寶寶吃,那你今晚睡這,我回房間。”
傅南洲火氣騰騰,堅持給兒換了尿不,這才離開房門。
當時他帶著滿腔怒火,狠狠的摔上門,但是在門撞上的一瞬間,下意識的用手指擋了一下。
指骨上劇烈的鈍痛讓他下意識繃俊臉,盡管強行咽下了嚨里的那聲悶哼,但是臉上的痛卻無法掩蓋。
陸惜看見了,用力咬住,心臟跟著痛了一下,他之前救季思思被扎傷,手還沒完全好利索,現在又被門重重夾了那一下,一定是鉆心的疼,十指連心啊。
“你的手!”陸惜喊了一聲。
傅南洲卻頭也不回,“不用你管,死不了!”
陸惜:“……”
好好好!不管就不管,反正誰疼誰知道,才不心疼。
可是心里堵得難。
委屈涌心中,化作滾熱的淚意,染紅的眼眶,越想越難,呆呆的坐在床邊,默默掉著眼淚。
不好,傅南洲同樣難,回到房間就站在窗邊,雙手叉腰,努力的深呼吸,企圖將盤踞在心口的怒氣都排出去,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心窩子依舊翻江倒海,讓他本無法平靜下來。
他心疼陸惜,但是這次絕對不能輕易妥協,這是原則問題,錯了就是錯了!
電話震,傅南洲接起來,“是我。”
“老傅,你跟小九兒沒事吧?”
裴卿是看到好兄弟臉不好,有點不放心,所以特地打個電話問問。
傅南洲冷笑,“能有什麼事?”
“嗐,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但是今天的事真不怪你家小九,你別生氣了,怪我,怪我當時沒攔著。”
裴卿把責任往自己上攬,就算傅南洲怪他,他們也不至于會兄弟反目。
傅南洲卻冷冰冰的反問:“怪你做什麼?是惜惜不對!”
“真怪我,但是,你可不能沖著你老婆發火,今晚的事肯定也驚魂不定呢,你這當老公的,不得抱一抱,親一親,哄一哄啊?”
傅南洲嚨一哽,嗓音低沉冰冷,“哄不了,在氣頭上,剛大吵一架。”
“……行吧,你們兩口子的事我就不摻和了。”裴卿趕轉移話題。
傅南洲原本想掛電話的,隨口又問一句,“郝夢妍怎麼樣?”
“手呢,畢竟被捅了一刀。”
傅南洲面冰冷,“那個人太自私。”
裴卿看了一眼郝夢妍,“怎麼說呢,讓小九一個人過去是自私不假,但你要知道,這就是人。那時候如果不照做,就沒有機會獲救,如果換其他人,也會一樣的選擇。
就像下大冰雹那回,那些在天橋底下躲冰雹的車導致通淤堵,那后面的車喇叭都要按冒煙了,前面的車紋不,自私嗎?當然自私,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換后面的車在前面,他們肯定也不走啊,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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