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醫生回房后,夫妻兩個相顧無言。
謝舒滿心疲憊地嘆了口氣,“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
直接拆穿伊麗婭?
可是拆穿之后呢?
伊麗婭會怎麼樣?
他們又該怎麼對待伊麗婭?
謝舒只覺得頭疼無比。
老威爾遜說,“既然下不定決心,明天再想也不遲,這些日子你心力瘁,該多休息休息。總之,先把凱撒回來吧。”
謝舒當晚失眠了,輾轉反側無法睡,腦海中不住地閃過伊麗婭從小到大的長過程。
生下伊麗婭的時候遇上事故,導致凱撒走失,謝舒很久沒能走出來。
起初,他們抱著滿心的期,找了很多年,耗費了太多力。
謝舒的也開始力不從心。
時間久了,心里那份炙熱的希慢慢地變涼了,每當有了消息,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欣喜若狂。
把對凱撒的全都轉移到了伊麗婭上,陪伴,教學,哪怕看出伊麗婭在學習上沒有天賦,依舊包容。
伊利亞青年時候,謝舒生了場大病,那段時間幾乎在醫院里度過,出院后的條件的限制,讓對伊麗婭的教導也不如以前。
也許正是因為對伊麗婭太過包容,又錯過了青春期,才會造伊麗婭現在這個樣子。
疏于對伊麗婭的教導,讓變這個樣子,是他們做父母的失職。
謝舒又回想到七八年前找到凱撒的時候。
彼時距離他的失蹤已經過了十多年,近二十年,夫妻二人早已不抱什麼希,這麼多年,他們的熱澆滅過太多次,每一次信心滿滿地趕過去,每一次卻都失而歸。
他們漸漸地撤去了大部分尋找的人手,可心深又有那麼一舍不下,萬一呢?萬一凱撒還活著呢?
最終,剩下幾人,他們還是沒有選擇撤走。
當江城那邊傳信說有凱撒消息的時候,謝舒心里并沒有太多波瀾。
直到那線人篤定地說,那年百分之一百是凱撒,有緣關系對比。
信中還寫明了他找到凱撒的原因——很簡單,凱撒高考前的統一檢。
原來他幾經輾轉,流落到了江城下轄縣城的偏遠農村里。
養父母沒有孩子,從“遠房親戚”手里“抱養”了他。
十幾年前,家境貧窮,再加上他除了冒發燒之外,沒有生過什麼大病,以至于他從未去過縣里市里的大醫院,在高考檢結果出來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型。
養母早逝,養父重病,一邊照顧父親的同時,還要兼職賺取生活費,績也沒有落下,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謝舒對凱撒這個十多年沒見的兒子還是心疼不已的。
可回來之后的凱撒太理智太懂事了,懂事到什麼都不需要手,他就可以把自己的一切安排好。
想象中的母子抱頭痛哭的畫面并沒有發生,準備好的關心無施展,所以他們之間總有一層看不見的隔存在。
可現在想來,這未嘗不是他的命運。
艱難的環境磨煉了他的格,讓他變得更加堅毅,績優異,能力出眾,穩定,腳踏實地,完全符合一個家族繼承人的要求。
要是凱撒在費城長大,未必會是現在這樣。
這一晚上,謝舒慨良多。
邊的老威爾遜也是如此。
翌日,謝舒就把晏淮到家里,讓他搬回來。
他猶豫道,“我聽鮑說了,伊麗婭的病是假的,可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討厭我,我若搬回來,只怕不愿意。”
“這個家里,又不是說了算。”
想到這些日子對凱撒態度一直不好,謝舒便覺得十分愧疚。
“現在,知道你們已經知道真相了嗎?”
謝舒搖搖頭,嘆口氣,“不知道。”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理呢?”
謝舒搖搖頭,又嘆了口氣,“不知道。”
晏淮:“……”
很明顯,這是讓他來做這個惡人,收拾爛攤子來了。
謝舒對伊麗婭不滿,卻又狠不下心,否則方法多的是,何必等到現在?
他想了想,道,“若是您下不定決心的話,就給我吧,思想極端,這也是一種心理疾病,我把送到鮑那里,潛心治療一段時間。”
“這麼做,你不討厭嗎?”
“再怎麼樣,也是我妹妹,我不會跟計較。”
“凱撒,有你這個哥哥,伊麗婭真是三生有幸,我替謝謝你了,哎……你妹妹就是來討債的……”
“這段時間因為伊麗婭的事,您辛苦了,等伊麗婭離開,您也去療養院那邊小住,好好養養。”
謝舒看向晏淮的眼神越發滿意,“我知道。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帶唐小姐過來?放心,我不會為難的,就是想見一見。”
“詩詩最近遇到了麻煩……在片場混進了歹徒,傷了一個同事,那個同事幫去拿東西,要不然傷的就是。”
謝舒一驚,“歹徒是沖著去的?為什麼?”
“那邊警方已經調查出來,幕后之人……是伊麗婭,您若是不信,現在可以打電話問問舅舅。”
謝舒面猛然一變,拳頭倏地收,氣得渾抖,“伊麗婭……竟然還敢做這種事!我現在就去找問清楚!”
謝舒痛心不已。
原以為伊麗婭記恨凱撒,沒想到背地里竟然還安排殺手害命,真是太……喪心病狂了!
這真的是的兒嗎?
“媽,您別著急。”晏淮面平靜,拉住謝舒,“您現在心里可能會很疑,為何差點傷害詩詩,我卻還能原諒?”
謝舒口起伏地看著他,等著他解答。
“伊麗婭以前雖然跋扈,卻從沒有下過狠手,所以,我懷疑,伊麗婭被人挑唆,或者說,有人在打著伊麗婭的名字做事……”
“你是說……”
聞言,謝舒冷靜下來,一道悉的影浮現在腦海。
就在這時,傭人進來通報,“夫人,麗來探伊麗婭小姐了。”
“知道了,讓直接過去就好。”晏淮代謝舒回答。
“是。”
傭人走后,晏淮看著謝舒,“您不妨去看一看監控?”
謝舒站起,“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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