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蘭因躺著，又被撐到床沿，往后仰起腦袋，往帳子外了一眼，窗紙還沒亮，但蠟燭已經熄滅了大半。

蕭臨又把狠心抓了回去。

既舒。服又難，既想要又不想要，腦子混，凌。

半邊的臉在被面上反復蹭，臉皮得發熱泛紅，散落在后的發互相纏。繞，有時候還被蕭臨抓住手指間。

的頭皮發麻，發酸。

把自己想象一朵被碎的花，可憐地垂落在地上，那擾人的風還要把它撥來轉去，不讓安靜地凋零。

最后，坐于上方，眼眶里盡是。漉的淚霧，臉頰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就這麼一張可憐狼狽的小臉面對著蕭臨。

本以為對方多會生出憐憫之心。

但蕭臨只是輕地為掉眼淚，而后對低聲說：“你哭起來更了，我好喜歡……”

看著他殘忍又冷艷的臉，聽著他溫和卻冷酷的話語，崔蘭因竟心臟一一地跳，子甚至產生的愉。悅遠勝過被他溫親吻。

他好兇，好不講理。

但是又好帶。

壞得像個惡鬼一樣。

陷了一種矛盾的緒里。

想要他再狠一點，兇一點，但又懼怕他這幅冷漠無，好像真的隨時會弄死的樣子。

崔蘭因有點崩潰，在混之中難以抉擇，不知是該踢開他還是該擁抱他，最后只能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蕭臨卻宛若得到了指令，突然發狠地箍的細薄的腰肢。

崔蘭因仰頸驚一聲，隨后只能夠泣哽咽，的聲音上下顛簸，碎得已不調。

但卻被蕭臨當作天籟，百聽不膩。

他想要聽更多，更多。

伴著那獨一無二的哭，他伶仃彷徨在晦暗的世界，往前跑，一直跑。

終于看見盡頭出現了一點。

那芒愈來愈亮，愈來愈亮，逐漸填滿了整個視野。

他蒙頭狠狠撞進了白當中。

第41章

崔蘭因累極，覺自己一直在做一個拔蘿卜的夢。

在夢里自己是那蘿卜坑。

有人把蘿卜拔。出去一看沒又塞。回來，又拔。出去一看沒又還回來。

蘿卜越來越大，坑越來越。

不斷拔。出蘿卜帶出泥水。

不了，哭喊著：“坑要壞了！”

蘿卜猛地跳進來，說：“那我永遠埋在里面，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并且蘿卜纓子還拼命著坑旁邊的泥往坑里糊，要把坑塞得更滿。

就給嚇醒了，只是眼皮還很沉重，像吊了千斤重，難以抬起。

很累不想起床，只是口舌俱干。

再不喝水，可能就要變死魚一條了。

掙扎許久，終于打開一條眼，往外看。

天已大亮了。

門外還有說話聲，是景瀾景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公主用過藥已無大礙……謝五郎傷了胳膊……圣人讓二殿下負責……”

“潘娘子發病臥床，不允許探訪……”

“昨日下午，陸娘子派人送了一畫軸給夫人……”

兩人跟學舌的鸚鵡一樣，嘀嘀咕咕個不停。

就連的事都逃不過要被稟告的命運，崔蘭因用力睜開眼睛，盯著帳子頂，剛出了一會神就聽見腳步聲逐漸清晰，有人走近。

連忙把眼睛一閉，再裝作想掙扎醒來的模樣，抬起手臂，著眼睛。

來人立在床邊，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

“醒了？”

崔蘭因這才打開眼睛，看向那道。拔玉立的影，“……夫君？”

還未來得及為昨夜發生的事裝出，就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難聽，像兩片枯葉在互相。

猛地睜圓眼睛，撐著酸。疲累的一骨碌坐起來，急急忙忙捂住咽，道：“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麼了？”

越急越像只小鴨子在嘎嘎。

蕭臨坐到側，端來一杯水，溫聲安道：“別著急，你只是昨夜用多了嗓子，會有不適是自然，我讓人煮了潤嗓的花甘草水，喝點吧。”

他早有預料，故而提前讓人準備，崔蘭因一醒來就能喝上了。

崔蘭因就著他的手把一整杯水喝完，還是驚慌道：“我怎麼用壞嗓子了？”

蕭臨面為難的神，不再提。

崔蘭因完全不到頭腦，只能朝他著急詢問，“夫君，我到底是怎麼了？”

蕭臨這才轉頭看，道：“你不記得了都？”

崔蘭因：“我說了什麼嗎？”

蕭臨取回手里的杯子，探在耳邊，平靜開口：“‘夫君我不要了’、‘我不行了，別走’、‘別。停，好喜歡’……你一直在喊這些，好在我們在山頂上……”

言外之意，喊的還很大聲，幸虧他們在山頂上，才沒有人會聽見。

當初他選這山頂是圖個清凈，現在確實是讓旁人清凈了。

崔蘭因聽蕭臨說罷，想盡量保持心平氣和。

這的確可能是會說的話，沒什麼，很正常，心里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的臉還是一點點紅了起來，耳朵尖滾。燙。

心一陣驚。

啊啊啊啊啊啊！

心里百般別扭，臉也變幻不定，最后才著被子佯裝吃驚，“……我、我真的這麼說了？”

蕭臨“嗯”了聲。

兩人平靜地對視著。

饒是兩人婚快半年，也算是相，但此前卻一直沒能真正親無間過。

經過昨夜一場混，就像是互相扯破了最后的遮布。

一個狂。浪無邊，一個來者不拒。

兩人都沒有多經驗，居然也能“玩”出花來了。

任誰知道了，不得夸一句什麼鍋配什麼蓋，般配啊。

夜晚們都赤。條條的，也不好講什麼禮儀，現在又披上了，臉又薄了三分。

崔蘭因輕咳了聲，道：“我實在記得不多了，昨夜若有冒犯夫君之……”

對于昨夜，蕭臨自知更過分的人是他。

崔蘭因只是敏。至極，很快就被他弄得神智迷糊、滿口胡言。

估計都沒能記得他說過的荒唐之言。

可他還清楚地記得。

他昨夜放肆到難以啟齒。

有種墮落到自暴自棄的地步。

藥不能讓他完全變那樣，他只能承認自己早已經是一把繃到極限的弓，不。出這支箭，他會筋斷弓折。

“要說過，也是我先喝了藥的緣故。”

崔蘭因連忙點頭，贊同道：“夫君日后可別再喝那些藥了！你不喝藥也可以的！”

蕭臨沉默片刻，不知如何反應，最后只能張吐出兩個字：“謝謝？”

崔蘭因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噗嗤”聲笑了出來。

蕭臨也彎了下眼睛，問道：“你可還有不適之？”

他雖然大致檢查過，只是外面的痕跡好判斷輕重，里的損傷卻難以衡量。

只覺得那一片紅艷艷的地似是的確

有點被欺負慘了，連他的手指再次造訪都只能地推阻一二，并不似起初那般有活力。

崔蘭因才低下頭，就道：“誰給我穿的服？”

蕭臨解釋道：“我幫你拭過了，所以也換了服。”

崔蘭因心道：難怪周沒有黏。膩不適的覺。

說起來，里還有一青鹽的咸味，難道都給漱過了？

“我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崔蘭因懊惱道。

昨夜要是再清醒點，就能看見長公子給拭，再服侍穿這等奇異的場景，怎麼能不憾！

蕭臨并不知崔蘭因心思，自然不敢吐可能是因為他做得太狠的緣故，崔蘭因最后昏了過去。

所以他拭、換的事當然一概不知，毫無知覺。

“那你覺得昨夜如何？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蕭臨始終不放心這點。

崔蘭因卻以為他在問對昨夜的，故而考慮片刻，誠實道：“說不好，畢竟我又沒有和旁人試過……”

沒有比較也就高低。

但是應該還是喜歡的。

蕭臨聞聲，霎時變了臉，突然手把抓到上，自己反坐在床邊，看著淡聲道：“你還想和別人做這樣的事？”

他只道崔蘭因只是口上胡說八道了些，不想心底當真會存有這樣的心思。

崔蘭因嚇了一跳，在蕭臨的上晃了晃，連忙摟住他脖頸穩住子，看蕭臨眸轉冷，瞧著是生氣了，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冷冰冰的模樣格外好看。

像變了一個人，不再講理，也會發狠，似乎隨時會把翻來覆去，著馳。騁。

心不爭氣地怦怦狂跳了起來。

好想他真的馬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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