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澤悄無聲息離開了這個房間,走時還心地關上了門。
裝扮了不綠擺件的房間里,瞬間只剩下了鐘月白,和喋喋不休的沈醫生。
沈醫生很出乎意料,在桑清澤走后,就迅速停下了所有廢話,端端正正坐到了桌子前方。
“鐘小姐,請坐。”他一本正經,聲音聽起來溫和煦。
好像在剛才那扇門關閉的瞬間,就切換了靈魂似的。
鐘月白打量著他,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椅上,笑:
“沈醫生,你剛才說那麼多話,只是為了趕走桑清澤嗎?”
“嗯,那家伙在,我沒法正經工作啊。”沈醫生淺笑,說話時簡潔高效。
鐘月白詫異到忍不住挑了下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態。
倒是沈醫生,給倒了杯水,客氣地說:“放松,別張,當閑聊就好。”
“嗯……”鐘月白接過那杯水,有種自己也快神分裂的錯覺。
“最近懷孕,有沒有覺得緒起伏變大?”沈醫生說完那句話,就真當閑聊,說起家常來了。
鐘月白有些張地匯報:“剛開始還好,最近這小半個月,緒變化就比較明顯了。偶爾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哭,也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生氣。不過,我也是事后才想到,自己好像在那個時間緒不太穩定。”
沈醫生溫的眼眸直視的眼睛,笑得彎彎:
“這些都是正常的孕期變化,說明你和肚子里的寶寶都很正常,走在正常的道路上。”
“是啊,我以前聽別人說孕吐,或者懷孕以后會吃得多。但我孕吐其實沒多久,最近也沒多吃東西,本來還很擔心呢。”
鐘月白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扶著額頭嘆氣,
“之前我還背著桑清澤問過醫生,是不是我或者寶寶有什麼問題。醫生再三保證過我和寶寶都沒事,我才稍微安心了點。
直到最近,孕期變化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我才真的相信醫生說的話。”
沈醫生笑瞇瞇地看著,真的像閑聊一樣,和聊了不懷孕的痛苦和喜悅。
不知道的,還以為沈醫生家也有人懷孕了呢。
等到兩個人漸漸聊開了,鐘月白也沒有剛開始那麼拘束了,沈醫生才不著痕跡地問:
“我聽桑清澤說,你去參加了一個綜藝節目?”
“嗯,是啊,還玩了一整天的恐怖游戲。”鐘月白目落在沈醫生親切的微笑,和和善的面頰上.
剛才兩個人說了不廢話,距離拉近了許多,這會兒再傾訴那些噩夢,都變得無比容易:
“我……玩游戲的時候,第二個環節,要和搭檔一起鉆過一個很暗的道,逃出室。本來我膽子大,之前的那些鬼啊恐怖氣氛啊什麼的,都完全不害怕的。但是要鉆那個道的時候,看到那個黑暗狹小的環境,我……我突然覺得難以呼吸。”
“是嗎?除了難以呼吸,還有別的嗎?”沈醫生不經意般詢問。
鐘月白慢慢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后,才能繼續說:
“除了難以呼吸,我好像還想到了一些很陌生,又很真實的畫面。我好像和一個人,在躲避誰。周圍也是黑暗狹小,還惡臭燥熱……是想到那些畫面,我就生理地作嘔。”
錄節目的時候,強忍了很久,才沒吐出來的。
沈醫生神如常:“你覺得那是你的想象,還是你曾經經歷過的事呢?”
鐘月白皺眉,沉思片刻后,才不確定地說:
“應該……只是我想象的畫面吧?雖然我在鐘家被排,但怎麼說也是鐘家大小姐,我爸不敢對我太過分,他怕被人脊梁骨。我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A市,沒有離開過。鐘家在A市也算有點實力,又不是最顯眼的,誰會來欺負我?而且……而且我從小到大朋友不多,就那麼幾個,都不是會被人追殺的人。所以那些逃命的畫面,那些恐怖的經歷,可能只是我因為當天恐怖的氛圍想多了而已。”
沈醫生聽為了向自己說明那些畫面都是假的,說了這麼多話后,神變得有些復雜。
但,他還是出溫和的笑容,點頭附和:“對,你說的沒錯,都是假的,只是你了恐怖容的刺激而產生的假想而已。”
鐘月白見沈醫生都同意自己的觀點,長長舒了口氣,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就說嘛,我又不是像小說里一樣重生或者穿越的人,腦袋里怎麼會有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嘛!”
沈醫生微笑:“除了錄節目的時候,你還想到過那些畫面嗎?”
“嗯,當天晚上睡覺做夢,也夢到了。”鐘月白不疑有他,講了自己那天的夢。
“……那個夢,和當時做游戲時候我腦袋里的畫面比,更完善,容也更多了。按照沈醫生說的,可能那個夢,只是我對自己恐懼幻想的補充吧?”鐘月白說。
沈醫生眼角了,只有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淡定地說:
“沒錯,你只是被環境影響了而已。而且我們談了這麼久的話,你沒有任何心理異常的表現,說明那些恐懼也只是一時的。
行,我和你聊完了,可以把桑清澤那個不討人喜歡的家伙放進來了!”
說完,他攏了攏自己的白大褂,從椅子上站起來,又恢復了話癆不著調的樣子。
前后臉變化之快,令鐘月白咋舌。
之后,就是他和桑清澤兩個許久未見的好友,關上門的私聊時間。
桑清澤怕鐘月白無聊,就安排去各個科室拿那些遲來的檢查報告了。
房間里,沈醫生端坐在椅子上,目送鐘月白離開后,表嚴肅得像吃了翔。
“的記憶開始恢復了。”沈醫生說,“一旦開始,之后恐怕會越來越不可控。”
桑清澤聞言,臉大變:
“沒有辦法阻止嗎?”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恐怕很難做到。我的建議你,你最好做好恢復所有記憶的準備。以及……恢復記憶后,你們要承擔的代價。”此時此刻,沈醫生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畢竟的況非常罕見,一旦恢復全部的記憶,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嗯,當初娶,我就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了。”桑清澤面無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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