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恬憶狼狽甩掉記者,溜回周家車上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這種養尊優的大小姐,在炙熱的正中午在外,外面跑了這麼久,上所有在外的皮都泛起了紅腫。
“蠢貨!還不開車!”自己在外面躲得像里的老鼠,司機卻安然坐在駕駛位上吹著空調,這氣得周恬憶火不打一來,“剛才看不到我被那些人為難嗎?跟個傻一樣坐在那兒,不知道過來幫忙?我給你開的工資,是讓你坐在那兒當蠢貨的嗎?!”
司機回過頭,臉上出恭敬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說:
“好的小姐,我記住了,下次一定會幫您的。現在您要去哪兒,請吩咐。”
“說你蠢你就真不腦子了是吧?都這樣了,我還能去哪兒?!去找黎昱!”周恬憶沒好氣地說。
“是是是,大小姐您別生氣,生氣對不好。”司機出狗的微笑,迅速開車。
這次沒有記者在旁邊影響,他鑰匙打火的速度非常快。
眼看著車迅速啟,周恬憶狠狠瞪了司機一眼,難得沒有像往常一樣歇斯底里地發火。
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更重要的事吸引了。
桑清澤已經完全和撕破臉,這是完全沒想到的。
來桑家之前,周恬憶以為認識這麼多年,就算桑清澤偏向鐘月白那個賤人,也會給一個解釋的機會。
知道這次勝率低,但也在來的路上想了不辦法,可以在解釋的時候為自己扳回一城的。
但……
周恬憶深吸一口氣,當著司機的面,撥通了黎昱的手機號。
兩聲“嘟”后,電話被接通。
對面的男人,難得沒有開口,只是沉默地聽著。
周恬憶眼中閃爍出希的芒,也顧不上深思他這奇怪的態度,激地用甜溫的嗓音說:
“黎昱,你在家嗎?我現在可以去看看你嗎?我……我和清澤之間,有點小誤會解釋不清楚,他現在不愿意見我。你能安排讓我和他見一面,解釋清楚那點小誤會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仍然沉默不語。
周恬憶以為他是看到網上那些消息生氣了,急忙解釋:
“你別聽網上那些人說,我和家里人這些年遵紀守法,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那些消息,都是以訛傳訛,是那些營銷號想賺錢,瞎編的!我現在正在去找你的路上,我當年好好和你解釋清楚,可以嗎?”
說了這麼多,對面的人仍然沉默不語。
“黎昱,你是不是看到那些傳我和桑清澤緋聞的消息,生氣了?我已經和你訂婚了,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我怎麼可能繼續和清澤有牽扯?如果我還喜歡他,又怎麼可能答應你的求婚?”
周恬憶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音,和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心虛。
猝不及防發生太多的事,已經影響的自信和篤定了。
這次,他們兩個都沉默了很久。
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慢吞吞的聲音:
“你是……小叔的……朋……友?”
稚的嗓音,奇怪的斷句,以及“小叔”這個稱呼,無一不讓周恬憶想到黎昱那個天生是傻子的小侄子。
黎父在外面浪了這麼多年,有個年紀比黎昱大不的私生和黎昱關系不錯。
生的那個傻子,剛會說話。說話的時候,還會把口水流得到都是。
以往在黎昱家見到這個小傻子,周恬憶從來都不屑多看兩眼的,可現在甚至急切到熱地說:
“是嘟嘟嗎?你在小叔家?能不能把手機給小叔,讓他聽電話?你把小叔來,下次小嬸給你帶糖吃啊!”
“糖……”嘟嘟驚喜的聲音,和口水流淌的聲音,一起從聽筒傳來。
周恬憶惡心之余,還有點得意。
一個傻子,果然好哄。
可,嘟嘟流了點口水,吸溜一下后,就義正言辭地說:“我討……討厭……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速度之快,完全聽不出他是個傻子。
“啊——!”
電話這頭,周恬憶在車里歇斯底里地尖,同時狠狠扔出自己的手機。
手機砸到駕駛位前的擋板上,又被反彈回來,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小錢神態悠閑又得意地瞥了眼那個沒有好下場的手機,了被尖聲震到,有點耳鳴的耳朵,角的弧度怎麼都不住。
周恬憶這次找黎昱,就沒有見桑清澤那麼順利了。
主要是黎昱的住多,又剛摔壞了自己的手機,不能打電話問清楚,只能一個一個地找。
最后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站在那個自己幾乎沒來過的小區門外,正在和保安對峙。
這個“幸福花園”小區,從名字到格調,都很普通。
所以周恬憶一直不愿意來這邊,也沒想到黎昱招待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姐姐,會來這種貧民窟。
“……抱歉小姐,這是高檔小區,我們要保證業主的人和財產安全。沒有份確認的人,真的不能進。”保安還在不厭其煩地和周恬憶解釋,為什麼他不能放周恬憶進去。
周恬憶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但保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能勉強著火氣說:
“要不這樣,你聯系一下黎昱這個業主,我和他說,讓他親自來接我,行嗎?”
保安滿臉睿智,堅定地說:“既然你們關系這麼好,為什麼不直接打個電話?你們這種想混進去攀關系的人,我上崗以后見得多了,我不會被騙的,你死心吧。”
周恬憶:“……”
的手機摔壞了,司機小錢的手機“恰好沒電”了,又沒有背會黎昱的手機號,就連借路人的手機打個電話都不行。
放在幾天以前,打死周恬憶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種貧民窟門口苦苦等待,像過去那些年無數黎昱當著面拒絕的人一樣,不顧寒冬酷暑,只求見黎昱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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