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有傷到視網。”醫生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子,聲音有種獨屬于長輩的慈祥溫,“這些都是外傷,回家好好休息按時上藥,很快就能痊愈了。不過眼睛這里,我建議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不止視網,還有視覺神經。”
“啊,您是懷疑,我傷到腦子了?”鐘月白呆滯。
才剛借口說桑清澤嫌棄自己的智商,現在這麼快,就要現世報了?
醫生聽后淡定地搖搖頭:“人比你想象的堅,這些傷不至于傷到大腦。我只是本著對你負責的原則,不排除這種可能,建議你去檢查一下而已。不要張,就我目前來看,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那就好……”鐘月白拍著口順氣,差點自己把自己嚇死。
“沒事,年輕人好。”醫生愉快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去給黎昱上藥,隨口道,“你懷著孕,事事都謹慎點好。”
鐘月白重重點頭,儼然是一個謹遵醫囑的乖寶寶:“嗯,是的!”
桑清澤在旁邊看著,微瞇雙眸,沉默半天后,突然:“鐘月白?”
鐘月白偏頭看了看自己上各傷口,仿佛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明明剛才還和醫生相談甚歡,相見恨晚來著……
沙發上,黎昱平舉胳膊讓醫生上藥包紗布,得意地笑起來:
“哈哈哈……桑清澤,你剛才不是牛得很嗎?現在怎麼了這是?”
楊嘉樹倒是比他格調高很多,溫地走到鐘月白邊,小聲問:“怎麼這麼快,就吵架了?”
鐘月白低著頭,沒說話。
此時楊嘉樹的聲音,溫到能掐出水來:
“別吵架了,他人好的,只是有點不理解你罷了。不像我,我要是有你這麼好的朋友,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樣的孩子的。”
“艸!”黎昱在旁邊狠狠翻了個大白眼,低聲咒罵,“綠茶!”
桑清澤果然也黑著臉走過來,把楊嘉樹走,沉聲問那個偏過頭死活不肯看自己一眼的小姑娘:
“是我讓人買的服,你不喜歡?”
服這兩個關鍵字,瞬間點亮了鐘月白大腦中幾分鐘前剛儲存好的圖片信息。
幾紅的、鮮艷的繩子,就這麼在眼前晃啊晃……
鐘月白只覺得一熱涌上天靈蓋,想都沒想就氣鼓鼓地喊:
“對!不喜歡!特別不喜歡!你要是再買這樣的服給我,我就……我就……”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結半天,都沒想到還有什麼懲罰桑清澤的好辦法。
用最骯臟不堪的話辱罵他?
把他打一頓?
用手里的四個億小錢錢辱他的尊嚴?
桑清澤似笑非笑聽著越來越小的聲音,無奈嘆氣:“你上有傷,長袖長可以擋住,還能阻隔細菌,我也是為你著想才選了這件。”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子!”鐘月白又又氣,導致大腦缺氧,不論什麼話都口而出。
“什麼?”桑清澤聰明的大腦,難得宕機了。
黎昱也不明所以,單純在嘲笑桑清澤在鐘月白這兒吃癟。
只有楊嘉樹,在看到鐘月白通紅的耳尖和躲閃的視線時,溫的眼眸中閃過一了然和痛,角勾了幾次才固定住弧度。
他張了張,隔了幾秒才發出聲音。
“月白,”他聽到自己說,“今天事多,你和桑總……早點回家吧。”
鐘月白抬眸,詫異地看向他。
兩人視線在空氣中相遇,對視了一會兒后,鐘月白才率先揚起一抹慘淡的微笑: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然后,迅速轉離開,沒有半點猶豫。
桑清澤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嘉樹一眼后,才鐘月白后出去。
外面,午后燥熱的炙烤在上,曬得人皮生疼。
鐘月白著腳在地上走了兩步,就有種腳底已經被燒的錯覺。
但事到如今,再往回走,剛才毅然決然出門的氣勢一定會徹底破功的……
“怎麼不走了?”桑清澤沉悶的聲音,適時的在后響起。
鐘月白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搭理他。
那家伙站在側的向,高大的影擋住了一大片,讓在這片小影里得到了短暫的清涼。
看到影下,有兩只螞蟻在搬家。
“鐘月白……”桑清澤無奈輕笑,念的名字,都好像夾雜了些氤氳的緒。
鐘月白仍然滿腦子都是紅繩子,對他的呼喚置若罔聞。
下一秒,就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落了那個充滿清茶香味的懷抱中。
“桑清澤?!”驚呼。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天化日朗朗乾坤,孤男寡干柴咳咳!
還穿著紅那啥呢,那個男人竟然完全不打一聲招呼就把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向小區外走去!
鐘月白甚至都顧不上阻止他,全部心思都落在查看自己有沒有走上了。
還好,子夠長,什麼都不出來。
“你到底在別扭什麼?”桑清澤蹙眉,低垂眼瞼看著懷里人。
鐘月白在他懷里,懸空的子讓很沒有安全,只能摟住桑清澤的脖子,看起來依然很兇狠:
“你還敢問?你做了什麼,心里都沒點數嗎?”
“我做了什麼?”男人眉頭皺得更,視線下意識落在不遠的邁赫上,停下腳步。
“看來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不如現在說清楚吧。”他像端菜似的抱著鐘月白,面無表,“發生了什麼,讓你對我有這麼大敵意?”
鐘月白仰頭看他,就會被天上的太刺得睜不開眼。
不看他,就好像自己理虧心虛似的。
尤其是,確實不確定那件服,桑清澤究竟知不知。
“你……你讓人給我買服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沒抬頭,但梗著脖子,讓自己看起來仍然堅貞不屈。
“說了你的尺碼,”桑清澤見愿意和自己流,皺的眉頭總算有所緩和,“以及我的要求。”
“哦,什麼要求?”鐘月白臉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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