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麼油鹽不進!”凌麗珠惱道。
說著,沖上前去,抬起了手掌。
周文軒并沒有躲,時間就仿佛定格了一般。
他忽然想起來二十多年前的那次。
那天,也是和凌麗珠起了爭執,在大庭廣眾之下,全然不顧及年的面,也不顧他會不會傷心難過,重重甩了他一掌。
這樣的一掌,對于當時的周文軒而言,天仿佛都塌了。
他眼含熱淚,甚至產生了輕生的想法。
所以那天,他背著所有人, 獨自一人跑去了江邊。
他發著高燒,在江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良久,吹著涼風,腳踩著涼嗖嗖的江水,覺得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傷心,失落,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最后是突然出現的霍盈滿,將他從死神的手里生生的拽了回來。
霍盈滿已經幫了他不止一次了。
從小到大,總會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那麼及時。
或許,滿滿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吧。
如今20多年過去,沒想到舊事會再重演。
可是,他已經長大了,曾經的救贖,正陪在他的邊,和他一起直面一切。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因為一掌,就要死要活的年,也不再是一個人。
周文軒就這樣用一種平靜的目,盯著凌麗珠。
其實心里反而有種解。
若是凌麗珠這一掌真的打下,他的心里比誰都清楚,他們的母子分,就這樣斷了。
霍盈滿看到凌麗珠抬手,臉猛地一變,生怕周文軒到傷害,下意識就擋在了周文軒的前,護住了他。
可是,凌麗珠的那一掌,揮在空中,卻遲遲沒有落下。
理智將凌麗珠拉了回來。
周文軒還病著,這又是在做什麼?
最后,凌麗珠的手掌,放了下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況且周文軒三十多歲了,當然不可能再對他手。
誰也沒有想到,正在這個時候,霍燃和姜怡從門外進來。
看到眼前這況,姜怡臉變了變。
立即快步走到霍盈滿的面前,仔細檢查著是否傷。
看到霍盈滿無恙,姜怡松了口氣,的目,投到凌麗珠的上,冷聲道:“凌麗珠,你這是做什麼!”
富家太太們見面,為了表示尊敬,都會稱呼對方為太太。
可是姜怡卻是連名帶姓的喊凌麗珠名字,足以見得此刻的,多麼氣憤。
一把將凌麗珠給推開。
凌麗珠被推得猛地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旁的周樂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
周家人過來胡鬧,護工在第一時間,已經悄悄地給姜怡發了消息。
姜怡得知后,立即帶著霍燃,馬不停蹄往這邊趕。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眼前這況,哪里猜不出事的經過?
凌麗珠就算再怎樣,應該也不敢對霍盈滿手。
那剛剛要打的人……是周文軒?
這個認知,讓姜怡的臉涼了涼。
瞪著,“凌麗珠,你打算對周文軒手?這些年,你就是這樣當媽的?”
因為周盛年從前總是追著霍盈滿的屁后面跑,凌麗珠自然也和姜怡有過幾面之緣。
坦白說,二人不算特別,可是,姜怡一來就指著當不好媽媽,難免讓凌麗珠心生不滿。
冷臉道:“怎麼?文軒是我兒子,怎麼當媽,還要你來教我嗎?”
“我哪有什麼本事教你?”姜怡聽出來凌麗珠的敵對,不慌不忙道:“只是,我實在見不了他委屈。”
凌麗珠覺得好笑,“我兒子委屈,是我們周家的事,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看了看霍盈滿,語氣滿是嘲諷:“怎麼?你兒還沒嫁到周家來,你就開始心疼起我兒子了?我今天就告訴你,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你倒是先以丈母娘的份,心疼起婿了,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這番話,說得可是半點兒都不客氣,也并沒有給姜怡留毫的面子。
可面對凌麗珠的氣急敗壞,口不擇言,姜怡并沒有生氣。
一旁的霍燃見不得自己心的妻子被人欺負。
他冷下臉正要發火,周文軒這時說道:“媽,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但不要拉無辜的人進來。”
“無辜的人?這件事全都是他們霍家人挑起來的,可你居然說他無辜?你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周家的飯,你可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
凌麗珠失的看向周文軒,似乎覺得他的行為,太過忤逆。
一旁的霍燃冷笑。
他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奇葩人沒見過?
可是,像周家這樣挾恩圖報的,還是頭一遭遇到。
心頭只剩下了嘲諷,霍燃突然說道:“既然你覺得白養了,那不如這孩子,你們周家,就別要了?”
凌麗珠不解的看向霍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霍燃走到周文軒的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二人的視線匯,周文軒似乎從霍燃的眼底,讀懂了一些什麼。
周文軒滿臉驚訝,這時,就聽到霍燃的嗓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他,是我們霍家人。”
凌麗珠一怔,隨后冷臉,“你是想讓他贅?我不同意!”
一直沒說話的周樂偉,也說道:“對啊霍總,我知道你們霍家很厲害,可你也不能這麼強勢,他們兩個,八字還沒一撇,你就這樣專斷獨行,是不是太霸道了?這種事,是不是要先和我們家商量?”
周樂偉和凌麗珠覺得,霍燃這話的意思,是想讓周文軒當上門婿的意思。
畢竟,霍家確確實實有實力,以霍盈滿的條件,招個上門婿,也并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這在男方來難看,未免太過丟人。
他們周家,怎麼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要是讓兒子給人家當上門婿,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更何況,把養子支出去,讓外人知道了,該怎麼看他們?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足夠把他們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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