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二更）

他不自覺地手, 拇指指尖輕輕刮過的顴骨，很。

從窗外投進來的不算亮，昨天應該化了淡妝, 這麽睡了一夜，臉上有輕微的油，混著并不明顯的妝，皮看著是很明的。

視線從的臉頰移到了的眼睛上, 薄薄的眼皮遮住了漂亮的眼睛，眼睫很，不是很卷，他沒忍住, 食指指尖輕輕蹭了蹭。

下一秒, 他看見眉心微攏，他做賊心虛地忙收回了手, 眼睛也瞬間閉上了。旁邊的人好像了, 好像翻了個。

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睜開眼睛。

南懷璟沒外套，而被子也全蓋在了鹿笙的上，如今卷著被子從面對著他變了背對著。

南懷璟往下看了眼, 目不偏不倚地落在出來的半截細腰上。

他忙別開視線, 把躺平, 接著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下意識就捂住了，默了兩秒, 鹿笙轉過來了。

南懷璟以為是被他的噴嚏聲吵醒了, 餘往那邊瞄, 卻見人是轉過來了, 可被子卻落在了一邊。

南懷璟扭頭看的臉, 見睫安靜的垂落，便欠去拉後的被子想給蓋上。

外套的布料蹭到了鹿笙的臉，含糊不清地咕噥了句什麽，正當南懷璟低頭看的時候，兩條胳膊纏上了他的腰。

南懷璟整個人僵住，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只有一雙眼睫在胡地抖著。

正想著要怎樣將胳膊拿開的時候，原本只是輕輕抱著他的人開始往他懷裏鑽。大概是他的外套讓不舒服，把臉往他懷裏蹭，蹭到最後，把自己給蹭的睜開了眼。

鹿笙先是看著眼前的那團黑，呆了會兒，微微擡頭，視線裏，他那完的下頜線就這麽闖進了眼底。接著是他那雙頻率眨著的眼睛，還有泛了點紅的耳朵。

瞌睡頓時就醒了，鹿笙忙收回自己的手，臉紅的比他厲害，背過去整理自己的服。

南懷璟也轉過去，兩腳下了床，他站起來輕咳一聲，說：“我下去看看門開了沒有。”

看著他略為慌的背影，鹿笙角彎著的弧度一直到聽見外頭傳來的開關門的聲音才徹底揚了起來。

南懷璟下樓的時候是六點十分，再回辦公室是七點十分，他在樓下待了一個小時。

鹿笙還坐在休息間的床上，不過被子已經被疊好了。

南懷璟走到門口，問：“現在回去嗎？”

鹿笙忙點頭站起來。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南懷璟看了眼手裏的保溫桶，“裏面裝的是什麽？”

沒說是什麽，“你又不吃。”

南懷璟看了一眼，又問：“要不要吃完早飯再回去？”

鹿笙抿了抿往上彎的角，“還沒刷牙呢！”

南懷璟沒再說話，把車開回了知南街，回到家後，兩人一個去了三樓一個去了四樓。

南懷璟回去後就直奔衛生間，而鹿笙卻是先把手機開了機，好幾條短信提醒發來，也沒管，給白薇薇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先是打了個哈欠：“大姐，你不知道早上的睡眠時間有多寶貴嗎？”

鹿笙知道早上不賴床賴到最後一秒是不願睜眼的，可顧不上了，現在滿心的歡喜想要跟人分，角有笑意，聲音含赧：“我昨晚和他睡了一張床..”

電話那頭沒聲了，默了會兒，白薇薇突然尖一聲：“你你你……你主的還是他主的？”

鹿笙說：“我。”

好家夥！

白薇薇的下要被驚掉了，吞咽了一下，聲音放低了：“有..戴那個嗎”

鹿笙被說的臉一紅：“你想哪兒去了？”忙解釋：“就只是睡了一張床而已！”

白薇薇從驚訝變了失：“那別的呢，親親抱抱之類的..有嗎？”

鹿笙想到早上醒來時抱著他的畫面，可那是無心才發生的，應該不算吧……

遲疑了一會兒，說：“沒有。”

夜黑風高，孤男寡，都睡在了一張床上，卻連基礎款的親親抱抱都沒有，白薇薇不撇：“你家南教授沒問題吧？”

被懷疑有問題的南教授洗漱完就下了樓，他敲了敲鹿笙的門，還在和白薇薇講電話的鹿笙忙低聲音：“我先不跟你說了。”

掛了電話，去開了門。

南懷璟洗了澡，還換了一服，他著頭發站在門口，說：“我好了。”

鹿笙一秒怔愣，吞吐著：“我、我還沒好..”

南懷璟也愣了一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杵在門口。

鹿笙看了眼他額頭被風吹拂著的頭發，反應慢半拍地往後面退了點：“你要不要先進來？”

他遲疑了幾秒，卻也只遲疑了幾秒，他擡腳進去，站在茶幾邊，有點手足無措。

鹿笙先去衛生間拿了吹風機過來：“把頭發吹一吹吧，不然等下出去會著涼。”

剛剛在樓上的時候，他吹風機都打開了，可是又怕會等的急，便關掉吹風機匆匆下了樓。

他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鹿笙低頭笑了笑，轉去了衛生間。

外頭傳來了吹風機運作的聲音，鹿笙將牙刷放進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著早上在他懷裏仰起頭的畫面，臉頰不自覺的又熱了一會兒。

昨晚鹿笙從家裏走的時候，和簡士打過招呼，兩人一夜未歸，簡士也跟著失眠了半宿，所以早上兩人一起回來的時候，在沙發裏蓋著毯打著盹的簡士立馬就醒了。

南知禮在廚房做早飯，簡士悄咪咪進去，“回來了!”臉上的歡喜都不住：“他倆一塊回來的！”這說明兩人昨晚是在一起的！

簡士昨晚沒睡好，南知禮當然也沒睡踏實，他打了個哈欠：“等下你別當著兩人的面說這事啊！”

“這還要你說！”簡士心裏頭有數，這種事就算說，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說，喜滋滋地往天花板上看：“就快過年啦，也不知咱和親家公親家母見面是年前還是年後。”

還有，突然一本正經了：“今天我得去取點錢出來！”

南知禮扭頭看，表不解：“取錢幹嘛？”

“給鹿笙包見面禮啊！”話說到這兒，簡士突然瞇起眼角：“你的紅包你自己準備，那代表的是你自己的心意！”

從來都是工資盡數上繳的南知禮角：“我錢不都在你那嗎？”

簡士右眉一挑：“你還能沒點小金庫啊？”

從來不知小金庫為何的南知禮角又是一：“我怎麽可能有那玩意？”

最近南知禮在給斜對面劉顯家的孫子補課，錢都是劉顯這個做爺爺給的，上個月的補課費劉顯還沒給，說是最近手頭，留著這個月月末一塊兒給他，都是鄰居，南知禮也不好說什麽。

南知禮明白了：“你該不會以為老劉家那個錢被我私吞了吧？”

南知禮一個月在外掙的補課費可不是個小數目，他教了幾十年的理，從他手裏甚至還出了好幾個省級理狀元，找他給孩子補課的，那還真是要預約排隊。

簡士點到為止：“我可沒那麽說，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這個錢你要自己拿。”

南知禮想了想：“那我是包多？”

“你對這個兒媳婦的滿意度是多，你不就包多嗎？”說完，簡士就轉著眸子出去了。

南知禮看著那瀟灑離去的背影，在心裏琢磨著七八千塊夠不夠，畢竟劉顯欠他的也就兩個月的補課費，加一塊也就這麽多錢。

從廚房出來後，簡士站在門後，耳朵著門聽著外面的靜，過了會兒，拉開點門，剛好就聽見鹿笙的聲音——

“是去菜市場那兒的早餐店嗎？”

簡士趕把門合上溜去了廚房：“蛋煎幾個，兩個孩子出去吃了！”

南知禮看了眼盤子裏已經煎好了的六個金燦燦的蛋……

簡士揮了下手：“沒事，還有老二呢！等下都給他吃！”

出了門，南懷璟又看了眼鹿笙上新換的服。

白長呢子外套，下面是黑的絨材質的百褶，長過小，上穿的應該是厚舊獨的黑，腳上配的是一雙黑絨平底鞋。

好看是好看，但他覺得冷，不是他看著冷，而是看著就替冷。

而鹿笙也發現了，從穿了這一後，南懷璟就老是看。

皺了皺眉，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猶豫了會兒，問：“不好看嗎？”可是特意打扮的。

南懷璟沒做評價，而是問：“不冷嗎？”

冷是有點冷，但很，特別是想在他面前穿的一點。

點了點頭：“有點。”

南懷璟雙手是在口袋裏的，聽這麽說，他放在口袋裏兩只手微微蜷了蜷。

這個點，已經有出門上班的年輕孩子了，人家都穿著羽絨服，還圍著圍巾戴著手套。

南懷璟不經意地瞥了眼從旁經過的幾個孩子的背影，默了會兒，他說：“孩子還是要穿的保暖一點，不然生了寒，老了吃苦的是自己。”

鹿笙一聽，咯咯直笑。

南懷璟睨了一眼：“我說錯了嗎？”

鹿笙角的笑收了收，問他：“這話是簡阿姨跟你說的嗎？”

不是他家簡士說的，是他家簡士的老公在生了二胎後，整日裏掛在邊的。

南懷璟又扭頭看了一眼，視線落在大的帽子上。

就在鹿笙扭頭往右邊看的時候，後的帽子突然卡在了的頭上。

扭頭，剛好看見南懷璟擡起的手垂落回側，抿笑，視線落在他著青筋的手背上。不算刻意地往他那邊挪近了一點，背在後的手也回到側。

餘幾次瞄後，的尾指輕過他的手背。

南懷璟往那邊瞥了眼，手指輕蜷，但卻沒有放回口袋……

走著走著就到了早餐店。

南懷璟往店裏掃了兩眼，說：“你去找個位置。”

鹿笙問他：“你知道我想吃什麽嗎？”

“生煎和茶葉蛋？”上次買回去的一堆早餐，他發現了，只吃了這兩種。

鹿笙笑著點頭。

“那喝的呢？”他問：“豆漿還是粥？”

也沒說哪種：“你看著點吧。”說完，去裏面找位置了。

最後，南懷璟端來了一碗粥和一碗豆漿，他沒有把哪碗放在面前，而是放在了桌邊。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可鹿笙懂他的意思，他這是讓自己選。

鹿笙擡頭看他：“你喝什麽？”

他說：“我都可以。”

豆漿和粥，鹿笙都不挑，把粥給了他，自己選了豆漿。

生煎包剛吃到一半，南懷璟擡頭看見了許洲遠也在門口買早餐。

這要擱以前，他一定會跟他打招呼的，可今天，打招呼的話哽在嗓子眼，卻怎麽都沒出口。還是許洲遠往裏面瞄了眼看見了他。

他沒說話，朝南懷璟擡了個下。

鹿笙順著南懷璟的眼神，扭頭往後看，然後彎起了角喊了聲：“許洲遠。”

許洲遠也朝笑笑。

“你不進來吃嗎？”鹿笙問。

他搖頭：“我帶走。”

鹿笙哦了聲，回過頭來。

從鹿笙跟他打了招呼後，許洲遠一共往這邊看了四次。

南懷璟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探究和若有所思。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南懷璟突然開口：“你覺得許洲遠這人怎麽樣？”

鹿笙沒去深想他話裏的意思，實話實說：“好的啊，大方、善談，人也很風趣。”

南懷璟在心裏拿自己與這三個形容許洲遠的詞作對比。

他大方嗎？

他以前覺得自己大方的，可自從知道許洲遠喜歡以後，他便起了善妒的心，他甚至起過重輕友的念頭。

可若說自己小氣，那他把推開又代表什麽？

至于善談和風趣，他自問是不如許洲遠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無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