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安靜下來，宋泊嶠把頭擱在肩上，逮著機會親角。

唐苒除了這時候瞪他，都乖乖地偎在他懷里。

*

沒什麼業余好，除了料理門口這點小菜園，就是曬太，看電視。唐苒隨時過去，沒有提前問在不在家的習慣。

今天大門破天荒鎖著，園子里沒人，唐苒在客廳喊了幾聲，也沒人。

“會在房間嗎？”宋泊嶠看向走廊里側，語氣稍微凝重。

上午十一點半，作為老年人早該起了，也不是午休的時候。

唐苒心臟一個猛跳，拔沖向臥室。

安靜地躺在床上，端端正正，一不，仿佛聽不到門板被撞響的聲音。

唐苒走到床邊，無聲地吸了口氣，手抖著探向鼻子。

均勻溫熱的氣噴向手指那刻，差點哭出來。

“睡著了？”

“嗯。”

宋泊嶠：“我去做飯，你陪著。”

唐苒搖搖頭：“我去吧。”

宋泊嶠看了一眼，同意：“好。”

孫的手藝，也不知道還能嘗幾回。

房門開著，能聽到唐苒在廚房忙碌的聲音。

沒一會兒醒了，掀起皺的眼皮，看見宋泊嶠沒有太意外：“你來啦。”

“嗯。”宋泊嶠扶坐起來，“苒苒在做午飯。”

“我剛才夢見爺爺了。”靠在床頭，目悠遠，笑得很幸福，“好久沒夢見過他了，不想醒。”

是不想醒，還是醒不了，宋泊嶠沒追問。

覺越多越沉，對老人來說不是好事。

宋泊嶠搬了把凳子來坐著，聽講和爺爺年輕時的故事，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時的人很單純，認準了就是一輩子。雖然爺爺的一輩子永遠停留在四十三歲，唐苒出生那年。

“人總是要走的，我一個人熬了這麼久，早就該去找他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苒苒。”著廚房的方向，嘆氣，“這個孩子死心眼，死倔，爸年輕時候犯了錯，背叛家庭，但一直還想照顧。畢竟是濃于水的親父，說什麼也不認。等我走了，還有誰給撐腰？”

宋泊嶠目抖了抖，沉聲：“，有我。”

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片刻，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婚姻都不穩定。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對好，但你能保證一輩子？將來萬一要分開，誰又知道是什麼場面？”

“你別怪我話說得難聽，現在時代變了，人心變了，我雖然是個老太太，但也見得多。”

宋泊嶠垂眸聽講完，再抬眼堅定地過去。面對審視，目平靜而坦。

“您放心。”音量不大，像屬于兩人間的，每一個字都落地有聲，“是我費盡心機求來的，除非我死了，殘了，下半輩子沒辦法對負責。我一定不會辜負。”

*

唐苒從始至終不知道那兩人在屋里聊了什麼。

去機場的路上，宋泊嶠開著車，對說：“這邊如果有需要，你隨時我回來。”

唐苒明白他意思，艱難地發出聲音：“……嗯。”

其實應該知足了，這已經比當初醫生斷定的時間要久很多。至能看到結婚，并且相信找到一個不錯的丈夫。

但臨了，還是覺得很難過。

宋泊嶠把手過來，無聲握住。

機場分別時，唐苒在安檢口主抱他，宋泊嶠知道只是想抱一個人，是不是他或許不重要。

但還是輕輕拍著的背，安的吻落在頭頂。

至這一刻只能是他。

“新房敞一敞，等我回來幫你搬。”

“嗯。”

“別擔心，萬事有我。”

“知道了。”

“親一個行不行？”

“……”

他抬起的臉時，唐苒下意識朝后躲，總覺得周圍人都在看。

直到他把的衛連帽拉起來，蓋住頭，才終于默許。

后來帽子下去，一切暴在空氣里。卻已經倒他懷中，溺在他肆意攻陷的齒間，一顆心飄飄，無法自拔。

三點半了，機場廣播在播報他的航班號，準備登機。

唐苒腦子清醒過來：“你快走。”

被封住，一陣席卷后輕咬了下，最后深深地印在額頭，看向抖的眼睫：“走了？”

“嗯。”

“一點沒舍不得我。”他無奈抱怨。

唐苒紅著臉推了推：“怕你來不及。”

“走綠通道，不會來不及。”

“……以權謀私。”

“這合法權利。”

“你走不走？”

廣播一直在繼續，宋泊嶠恍若未聞，只低頭凝視著：

“走，你先從我懷里出來。”

唐苒用胳膊輕輕撞他：“你放手。”

“自己出來。”這人輕描淡寫地說著，手臂沒松一點。

“……”魔鬼啊。

唐苒哭笑不得：“宋泊嶠，你不稚？”

剛認識的時候他本不這樣，還以為是個睿智穩重，一正氣的校軍。

現在和無賴有什麼區別 ？

“唐苒。”他輕飄飄一句反問，“你呢？”

微愣，著他的眼眸了。

“你說你，年紀不大一小姑娘，心里裝那麼多東西干嘛？”宋泊嶠沒再強摟著，只一手扶著腰，另只手松開，輕輕刮過鼻頭，“你能不能比我還稚一點？”

“開心一點？”

鼻頭莫名一酸，別開眼睛，不敢直視他過于明亮的目。

男人手掌捧住臉頰，拇指緩緩拂過眼睫，額角，略微糲的指腹令震，心臟也一陣陣。

他從的耳骨到耳垂，手指朝后穿進的發。

腦海里涌現出不久前說過的話：“上設防頗深，你擔待一些。對你還是不一樣的。”

“心，時間長了總能明白你。”

“宋泊嶠。”察覺到他深陷的緒，唐苒試探著了一聲。

宋泊嶠回過神，手臂乍然箍。

唐苒目瞪口呆地跌回他懷里，吸了口氣，雙手攥住他前的服。

怔愣間，耳朵被男人的呼吸燙熱：“我老公。”

第18章 宋泊嶠，你在嗎？——現……

麻從耳際蔓延，心臟也跳得毫無章法，以為宋泊嶠從未在意過的，還是讓無法逃避地面對了。

每次宋泊嶠喚老婆的時候，都會錯覺兩人之間有多麼深刻的，而不是一對見過一面就貿然結合的閃婚夫妻，好像在沒有記憶的夢里，曾經和他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

“老公”這個詞，在心里也是這樣的存在。

至現階段，很難啟齒。

“……宋泊嶠。”唐苒輕抿下，說著拒絕的話，手卻無意識攀上他的肩，兩人姿勢愈發親，“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被緒支配大腦的宋泊嶠此刻也冷靜下來，唯恐抱痛，略微松開手臂的力道：“我該走了。”

他說不出那句違心的“好”，他本就不是善于妥協的窩囊廢，鋒從不會心慈手。戰場上兵刃相接，不是敵死就是他亡。唯獨在唐苒面前步步留手，沒有的允許，不擅自猛攻。

若非如此，這塊陣地他早已拿下，但他想要的是對方欣然投誠，而不是迫于攻勢。

他想要的心，要哪怕一點點。

唐苒盯著他看不出緒的臉：“你生氣了嗎？”

談不上生氣，頂多算懊惱。只是迫不及待走快了步子，回頭見依舊在原地打轉。怪他忘了，本來就走得慢。

那就停下來等等。

“沒有。”宋泊嶠將的頭摁在前，著自己的心臟，“我不會生你的氣。”

永遠不會。

“你名字了。”機場廣播的語氣愈加迫，唐苒替他整理微的領，“快走吧。”

“嗯。”他沒，深深著。

唐苒心里又生出那種纏綿悱惻的錯覺，晃了晃神。兩秒后，不知是出于愧疚，還是另一種不知名緒，踮起腳尖，了他的，然后閃電般退回去。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唐苒低著頭故作鎮靜：“再不走，趕不上飛機別怪我。”

“嗯，走了。”真正離開前，他了的頭。

沒敢再親，怕忍不住。

走過安檢口時，想起剛剛主的那下，角咧開就合不上。

唐苒看著他背影直到消失，心口忽然酸脹。

回去路上大腦都有點恍惚，著前排開車的代駕，總覺得宋泊嶠還坐在那里。

可是他的手更好看，開車的時候還會握住，暖暖的，很安心。

手機突然震了震，拿起來。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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