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燈消失，頒獎典禮結束。

大明星又變了小迷糊。

簡婧洗完澡，才發現瞳沒摘，慌慌張張從眼睛里摘下來。

周郅京坐在床邊，手上還拿著干巾，給頭到一半。

“摘下來了？”

他走去邊，問。

“嗯。”簡婧通紅的右眼，“摘了好幾次才下來呢。”

周郅京低頭，去吻的眼皮，“給你吹吹。”

簡婧笑，任由他對自己又親又蹭的，“周導演，吹眼睛要在那里吹呀。”

周郅京茸茸的腦袋蹭著的頸窩，親得正上勁，小狗似的語氣，好真誠，“檢查一下，有沒有掉睫在這里。”

得厲害，笑著去躲，被周郅京抱住，給頭。

的巾在漉漉發梢上過，帶下些水珠，周郅京胡一通，連帶著給腦袋也一齊蒙住，來去。

“檢查完了嗎？”

“當然。”他語氣酷酷的，“我出馬，你放心。”

下的小孩乖得不得了，一也不，任他。

周郅京覺得稀奇。

他掀起巾，一瞧，簡婧的眼眸亮晶晶，正盯著他。

他樂呵，“干嘛，笑得這麼傻？”

“在想原來臺上那麼高冷的周導演，臺后原來是個臭屁小狗。”

周郅京懶洋洋將眉梢輕抬，“是啊，你的狗。”

“……”

即使聽了多次，簡婧也還是不習慣這個稱呼，糾正，“小狗。”

“不都一樣？”

“不一樣。”

小狗是稱，狗……總覺得下一秒就要說出點什麼指令了。

周郅京慢條斯理點頭，仿佛聽進去了。

“，那我重說一遍。”

“簡婧。”他輕聲講，“我想當狗了。”

……這不還是狗嗎？

簡婧抬起頭，撞上周郅京那樣真摯而溫和的視線，笑意微僵，一頓，顯然會意過來，他說的另外一層意思。

——誰提復婚誰是狗。

他抬起手，將腦袋上的巾摘掉，恍若那年中式婚禮上摘掉了的紅蓋頭，出燦若明星的一張艷小臉。

周郅京的年氣息依舊。

略俯下，漆黑干凈的眸底都是。

簡婧的心神微晃，視線與他相撞，聽見他更近自己耳畔的聲音：“永結同心，共結連理，白首不相離。”

笑著，抬頭去迎他的。

“白首不相離。”

……

六月底，迎來了周漆漆的中考。

全家總員，一起在考場外等候年歸來。

簡婧坐在外面等的功夫，周郅京給買了三烤腸，一盒蛋撻，兩個雪娘，最后又吃了兩個烤叉骨。

吃飽了，周漆漆也出來了。

這畫面，和多年前兩人高考出來時的畫面相仿，只不過那時候是周漆漆在等他倆，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誰都沒問他考得怎麼樣，而是給他準備了碩大的鮮花花束。

“祝我們漆漆長大人，馬上就要為一名高中生啦！”簡婧還給了他一個熱的熊抱。

周漆漆扯：“周郅京，管好你的老婆。”

周郅京很護媳婦，“今天你是功臣，不跟你計較。”

簡媽攬著周漆漆拍了好多張照片，是由簡爸給拍的。

“對對對，這個角度再來幾張。”

“抱著花再來再來。”

熱鬧的聲音，熱的家人，大家熱切討論著今晚回家吃什麼。

臨要上車前，周漆漆聽見了一陣清脆的鳥聲，仿佛心有預兆，他驀地回頭，向了實驗附高考點校門口，那立在校匾上的一小鳥兒，通雪白，鳴聲吱啾。

周漆漆靜靜看了會兒。

“在看什麼，漆漆？”簡爸問他。

他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等在回頭去看的時候，那只鳥已經沒了蹤跡。

原來，考完試被全家人接回家，是這樣一種幸福的。

周漆漆抱著香盈的花束，坐在后座。

晚上的小院里依舊熱鬧，支著燒烤架，還來了表姐表姐夫和樸樸。

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起，吃著燒烤。

微風輕輕起，簡爸那片小菜地上的綠葉跟著輕輕搖擺。

那盆立在最高的文心蘭，花穗也輕輕搖晃。

滾滾在旁邊來回倒騰著小腳丫，和蚊蟲鬧起來。

吃完飯，簡婧又想起那個煙花：“醒醒，我想看煙花，因為覺得今天很適合慶祝，慶祝我們漆漆長大人啦。”

周郅京挑眉：“出發？”

“出發！”

這次到了老賀的地下室，兩人已經門路。

但是，第一次到訪別人家地下室的周漆漆和滾滾略顯局促。

簡婧挑著里面的“廢品”，“這個，這個也拿上，回去給漆漆做個背簍。”

“他要背簍干嘛？”

“背妹妹。”

“哦。”

周漆漆怒，抱著滾滾：“妹妹我抱著就行了，不用背！”

周郅京瞟了他一眼，“你嫂子說什麼就聽著。”

周漆漆：“……”

滾滾：“汪汪汪！”

最后，撿了一堆“破爛”的一家四口興沖沖回家。

他們還是在這個夜晚見到了那場悉的煙花。

簡婧的人生中有很多場煙花，但記憶猶新的這幾場，都是周郅京給的。

每一場煙花，都代表著一次得償所愿。

此刻，他們都很圓滿，也都很幸福。

飯后消食，簡婧非要大展“騎技”，騎著那輛青年的車載起周漆漆。

周漆漆坐在后座，抱著滾滾，小馬爾濟斯犬吐起舌頭，四腳認命的垂著，在風中凌潦草得像個撿破爛小狗。

“漆漆，嗎！”

“不敢……不敢。”

簡婧騎著搖搖晃晃的車，一車兩人一修勾都顯得格外張。

北平已經有了快到夏天的跡象，微風和煦，玉蘭樹大道下的自行車聲格外清晰。

一圈圈騎著，在周郅京的視線中路過。

簡婧的發被風輕揚起，的襯衫擺擺，在自行車上笑得格外燦爛。

“醒醒，我們來啦！”

像命運之環，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又一圈，到頭來，終點還是他。

“醒醒，我們又來啦！”

周郅京就站在樹蔭下，輕闔著眼，心里默念。

三，二，一。

他緩緩睜開眼的那一刻，車鈴清脆的響起，一陣梔子花的香氣和風聲齊齊撲面，在他心底濺起漣漪。

輕揚雀躍的聲音沖來。

“醒醒，我們又又又來啦……！”

萬家燈火，遍地星河。

，向他奔來。

周郅京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