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回家的路被臨時截斷了。

之前被戚夢年連掛三次電話的人最終還是不罷休，公司那邊給戚夢年打電話，他回去。

“老戚總一直坐在您辦公室里。”

好心勸說他也不，戚父畢竟是上一任的掌權者，雖然已經被戚夢年奪權多年，他們也不好直接保安把老戚總趕出去，場面難看至極。

“……”

金嫻在旁邊聽著，心想這回戚夢年是真生氣了。

作為一個勤懇工作的霸總，戚夢年是每一年幾乎三百六十五天無休的。只有這一回因為的事，還有今天領證連休了幾天，又被戚父堵到公司找事。

金嫻完全不理解戚父。前些年他們父子針鋒相對的時候，也在戚夢年邊，基本上戚父沒對戚夢年造過任何影響，隔了這麼多年，戚父一直在國外休養，更是實力懸殊。

何必呢？非要跟戚夢年對著干。斗又斗不贏，屢敗屢戰。

不如跟學習，直接躺平。

——

大喜的日子，不生氣。

戚夢年臉上不一不悅，角微微揚起。

他拿過金嫻的手，一展平，在手心輕輕落下一吻。

覺得氣氛詭異，了一下肩膀。

他說：“既然他要給你添福賀喜，我們也不能不近人，就把他丟在那里。”

“之前我給他手里留了5%的份，讓他面養老，”他轉方向盤，“現在看來，他反而得意忘形。”

從他對親爹的用詞上看，狂妄悖逆，一點也不客氣。

這事跟金嫻關系不大，只可惜戚夢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堅決把帶在邊，他去哪里，就把帶到哪里，以免突然消失不見。

不得不第一次親眼見到了戚父，怎麼說呢，戚夢年長得像過時的母親，格大概也更像過世的母親。

不過戚父并沒有如所想，在見到的第一眼就大喊“我反對”。他反而頗有城府，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盯著默不作聲。

這樣比大喊大更可怕，讓人總覺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蛇里蘊藏著毒。

戚夢年很不喜歡他的眼神，手把金嫻拉到后擋住。

他的父親自然該他自己理，別嚇到他的妻子。

“結了？”戚父突然嘆氣，“你跟你媽一模一樣。”

“總覺得只要你自己喜歡，什麼都不需要考慮，甚至不管別人是不是真心。”他好像覺得很好笑，搖搖頭，“殊不知有些東西強求不得，最終也只能看一切，心灰意冷，孤零零困在寺里……”

戚夢年角一抿，眼神沉下來：“今天我只當你是來送禮。”

“你看看。有些東西是骨子里的，”戚父打斷了他，“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戚夢年心心念念、連見都舍不得讓別人見的掌中珍寶，對他不過寥寥而已，這是骨子里的涼薄。都說關心則，一點也不心，瀟灑至極。只是為錢留在他邊的人，哪有什麼真心。他用過深卻得不到對等的回應，早晚有一天會執念狂，傷人傷己，跟他母親一樣死在山里。

戚夢年臉上飛快地劃過一道蔭翳，推了一下金嫻：“你先進去休息。”

有些話沒必要讓聽了不高興。

愣了愣，沒聽出來這倆人是在打什麼啞謎，但是他的眼神不容拒絕，還是乖乖走進房間里。

他看著的背影消失在門后，那扇小門嚴合地閉，才冷淡地把視線轉回戚父上。

他發現戚父在笑他。

他微微握起拳頭，又若無其事地松開，假裝毫不在意：“你多慮了。”

阿嫻是他的，永遠是他的。喜歡他。

“哦。”戚父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離開。他了解他的兒子，戚夢年對他說的一切都心知肚明，要不然怎麼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當年跟他爭權，一句句氣到他吐的本事半點都用不出來。戚夢年自己清楚，他只不過是自己在哄自己。

臨走前戚父又多了一：“我祝福你，早日看。懸崖勒馬來得及。”

戚夢年眼神冷下來：“我就當你說的是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掃興得人惡心。

多年糾葛，金嫻對他的太復雜了。他知道把他當恩人，當倚靠，也因為習慣和懶惰，很自然地了他的人。

之前金嫻誤認為他會娶別人，卻直接選擇了離開。從來沒有試圖盡力把他留下來，跟他永遠在一起。

灑，無。

他們對彼此的不同，戚夢年始終無法釋懷。不夠堅定的金嫻……他難以握住。他們的相識相知與別人不同，金嫻對他有恩，有習慣，還有一點點好。

他很清楚記得他們之間確認關系都是因為一場誤會。

那時候金嫻在讀大學，因為他的過度保護，所有人默認是他的臠、私寵，金嫻也這麼想。在某個雨天，他去接，主握住了他的手。

沒有表白，也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愫……大概只是覺得應該這麼做而已。

而他早就無力抵抗。

“阿嫻……”他不住低聲喃喃，“你不會離開我……”

沒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迷茫地看他的臉。

“……”戚夢年沒有說第二遍。

他輕聲道歉：“對不起，我胡思想了。”

登記領證的好日子，他卻被戚父影響了。有些話本來不該說的。

再說就算是金嫻想離開他，他也不會放手。他們本來就是應該永遠在一起的，毫無疑義，沒必要患得患失，一直說來說去。

他不是過世的母親，他見過人間百態，知道人丑惡、人心易變，也懂得強求不來……金嫻不如他得深也沒關系，至喜歡跟他做，愿意被他保護，愿意跟他結婚，也答應跟他生同衾、死同。

人沒必要自找不痛快。

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