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嫻僵住。他真哭了。

從發間昏暗的隙里，只能看到他微微松開的領口。因為神過度張，他的脖子上面浮現出一條明顯的管，在呼吸的節奏中跳。

他試圖控制自己。

但是……

只過了不到半分鐘，吻便如同傾盆暴雨落下，點點滴滴，順著的側臉落到頸側和肩頭。有點痛，他好像打算把直接吃到肚子里。

“……”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安他？

被按在門板上，遲疑地說：“……別擔心？”

戚夢年從頸側抬起頭來，一雙眼漆黑深沉，讓不由自主重新屏息。

“擔心？”他吐出這兩個不咸不淡的字，“我一點也不擔心。”

他是滿心的憎恨怨怒，像凄厲孤鬼，恨不得能見一毀一，遇一人殺一人……

……不用告知。

他勉強移開眼，牽起的右手。那兩個紅線穿起來的小桃核籃子仍然掛在手腕上，他用手去挲，一如夢中的，讓他恐懼驚心。

是錯覺還是幻覺，是真實還是夢境？到底是眼前的是真實，還是夢里……才是……

不會的。

他聲音低下去，輕聲跟說話，也是安自己：“不必擔心，我的阿嫻……平安無事。”

夢只是夢而已，沒什麼玄學，沒什麼通魂，是他自己嚇唬自己。

沒事……

抱在上的手臂越來越，戚夢年勒得幾乎窒息，他們像兩株并蔓生的藤，枝葉纏，抱在一起互相纏繞，互相給予，也互相吸取，直到榨干彼此最后的生命力。

大概是離別帶來的后癥，戚夢年非常殷勤地照顧，金嫻完全躺平，什麼都不做。

想玩手機，但是手機不見了，估計還丟在家，不知道誰藏起來了。

只好盯著戚夢年看。

他現在看起來比之前好太多了。躺在邊睡過，他上留著一點淡淡的沐浴味道，還有跟融合在一起的氣息。

他像那種通采補的妖，在邊一夜之后，倉皇的失魂落魄一掃而空，鰥夫相然無存，也有多余的力在面前表現出溫。

“要什麼？”他從床邊靠近，把床墊微微陷下去，距離太近，能約到他的溫，“無聊了？想看電影？”

含糊地說：“你再睡會吧。等會兒不上班嗎？”

“不睡了。”溫熱的大手的額頭，他道，“我陪著你。”

“……”

有點丟臉，又不是重病了。對天天勤懇工作、絕不無故缺席的戚夢年來說，請假，等同于昭告天下世界即將毀滅。

金嫻無法想象別人會怎麼猜，難道戚夢年能把真實理由說出口，說是為了陪，因為被一群奇怪的人綁架了……

——

但戚夢年并不太把這事放在心上，還有件事他要跟講清楚。

他跟商量：

“這回都是我的錯，沒保護好你。阿嫻，亡命之徒太多了，包藏禍心，不知死活，各個都不自量力想鉆空子……欺負你。”

“……”

真的假的？金嫻覺得沒有他說得那麼嚴重。

但戚夢年絕不想賭那個萬分之一。他說：“以后，我可能要管得多一點，你別厭煩。”

“啊？”陷茫然。

現在就管得夠了，還能比現在管得更嚴？

“我不是冒犯你，只是不想瞞你，必須跟你坦白。以后……”他輕聲道，“我希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行蹤，你的通話，你的網絡瀏覽記錄……諸如此類，可不可以？”

“一切？”

是不是嚴重侵犯私了？金嫻本能吞咽了一下。

他難道是恐怖故事里才會出現的變態？

“這是為了保護你，如果不影響你的安全，我保證，你覺不到任何區別。”

他想辦法勸同意。

被綁架的金嫻沒有錯。

只是正常出門，還帶了保鏢，沒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偏偏有失控的局面出現，他只恨自己不夠周到，目短淺。他早該像現在說的這樣做的，雖然已經是亡羊補牢……但上天垂憐，為時不晚。

他抑著心里的緒，表坦然，在面前表現出“這很平常”的樣子：“對應的，我也對你絕對坦誠，通訊、郵件，每一分、每一秒，我正在做的事和將要做的事，都不會對你有任何瞞——這很公平，是不是？”

金嫻暗道這算什麼公平，本不想管他。

天天都是工作容，就算擺在眼前讓看，也覺得像是在無薪上班。

“要不然你先……”再冷靜兩天？

試探著拒絕。

“——阿嫻。”他溫和地打斷的拒絕，又拋下一個炸彈，“忘了問你，周五我們去登記結婚，你想穿什麼服？”

“啊？”這麼突然？

接二連三的重磅消息，直接把金嫻砸暈了，這個事還沒反駁掉，注意力又被轉移。

“你先等等，一件事一件事地跟我說……”

“登記領證的事不用考慮，是時候了。”他安，“不是戒指都選了嗎？我們結婚的事早就定下了，別這麼驚訝。”

本來沒有這麼快的，一開始選定的吉日不是這天。

但是他準備把家送進監獄，戚夢年擔心他們那邊為了罪可能會拿金嫻的世說話。

他雖然是……金嫻真正的未婚夫，但一日不領證，就一日只算路人而已。只有合法婚姻能夠給他權利，他才能名正言順地保護。

“……”

話是這麼說。

戚夢年說得好像道理都在他那一邊，他的提議都有依據，他甚至說可以讓考慮兩天。

因為還沒到他看好的另一個吉日。

——

這一天他在家辦公，參加會議是通過遠程視頻，工作流是通過網絡和電話。

在被窩里癱著看電視劇，他在那邊戴著耳機著聲音談話，眼角余還一直看著，就算，他都要抬眼用眼神問怎麼了。

……

窒息。

金嫻服了。

七年了，認識戚夢年七年多。

知道他下班以后一直非常纏人，每天都做，躺在一張床上就要抱著，但這些都在睡覺的時候發生，睡得沉，沒什麼覺。

但是如果這個時間延長，變二十四小時晝夜不停的“監護”，不分白天黑夜……

金嫻虛了。

“……戚夢年……”

要不然去找個夜班上吧。國那邊的事不是還沒完嗎？時差正好，別浪費工作時間……

“嗯？”他還在看文件，空看了一眼，“躺累了？我抱你去花房坐坐，看看花？”

張了張，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已經無法自控地發出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