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寧三月撐了一把油紙傘,提著一盞燈,再一次來到主院。
東君看到寧三月出現在主院的院子里,怔了怔:“王妃,屬下不是跟您說了……王爺不在嗎?”
寧三月沒搭理東君,徑自走過了院子,去了一直睡的那間房。
東君在門外瞧著,也不敢再阻攔,只能嘆了一口氣,盡職盡責地等在門外。
屋里一片漆黑。
寧三月自己提著燈走了進去,將燈掛在一旁,自行走到里間,點了蠟燭。
屋子里亮堂了起來。
寧三月看了看四周,窗戶還開著的,夜風有點涼。
走過去,將窗戶關上了,隔絕了一地風雨。
明明是每天晚上都睡的房間,可每次來都覺好像不一樣。
四周瞧了瞧,沒有覺出任何冥淵留下的痕跡,冥淵好像一直都沒有回來。
去翻了翻冥淵之前看的那些書,其實好像也沒有辦法走進冥淵的世界,他把他自己藏得太深了。
夜更深了,子夜到了,冥淵仍然沒有出現。
躺下之后,卻又覺得睡不著。
很奇怪。
平常躺下來,就會心安,然后會安然睡,可今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躺了很久,都沒有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寧三月猛然坐了起來。
朝著閉的窗戶看了一眼。
窗外雨下得很大,電閃雷鳴,在這黑夜里顯得特別駭人。
心里總覺得不踏實,越想越不踏實,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下了床,穿戴整齊,走到門口,開了門。
門一開,東君很快就出現在面前:“王妃!”
寧三月看著東君,微微蹙眉,想了想,道:“你去上河伯,到書房來一趟。”
東君愣了一下,隨后點頭:“好,王妃稍等。”
說罷,他便是轉離開,去河伯去了。
寧三月到撲面而來的涼意,有點冷。
拿起旁邊屏風上掛著的披風,披上了。
這披風是冥淵的,披到上也有一種冷冽的氣息。
提上燈,從房間里走出去,轉將門關上,接著便去了書房。
書房里也是暗沉沉的,點了燈,坐在冥淵平素坐的那個位置,安安靜靜地等著河伯和東君過來。
心里有很強烈的預,冥淵一定是有什麼事……
等了好一會兒,東君和河伯姍姍來遲。
“見過王妃。”河伯和東君齊齊給寧三月行禮。
寧三月點點頭,道:“不必多禮。”
河伯直起,問道:“王妃,這麼晚……您屬下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寧三月看著河伯,開門見山地問道:“王爺去哪了?”
河伯先是愣了下,隨后笑了笑,道:“回王妃,王爺得在宮里住上幾日,您恐怕要等上幾日。”
“是嗎?”寧三月疑地說道,“我怎麼都沒聽王爺提起?”
河伯笑得一臉和氣,道:“王妃白日里不在府上,王爺便是代了屬下。”
東君也接著說道:“是啊王妃,王爺公務繁忙,您也不必過于擔憂。”
“更深重,王妃還是早些歇息吧!”河伯拱了拱手,耐心對寧三月說道。
寧三月看著河伯和東君,并沒有說話。
河伯沒能等到寧三月開口,有點猶豫地抬頭看向寧三月。
寧三月角彎了彎,對河伯說道:“河伯,你看我……很好騙的樣子嗎?”
河伯:“……”
河伯有點尷尬。
東君立刻把頭給低了下去。
寧三月扯了扯角,對他們說道:“你們要是不說的話,那就陪本王妃在這里等王爺吧!”
“這……”河伯一臉無奈,“王妃,您說您這又是何苦?王爺他回來了自然就會去找您了,您在這里等……也實在沒有必要……”
寧三月看了河伯一眼,也沒說話。
當真就是在這里等著了。
河伯和東君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無奈。
太無奈了!
寧三月還拿了本書來,慢慢翻閱。
河伯瞧著瞧著,終于是熬不住了:“王妃,王爺……他其實在室。”
“王爺在室做什麼?”寧三月頭也沒抬地問了一句。
“閉關。”河伯低著頭,小聲應道。
“閉關?”寧三月挑了挑眉,抬頭看向河伯,道,“河伯,我記得你說過,那室是我師父天醫尊者為王爺所設,你還說,那室不是久待之地,所以王爺每次閉關時間也不會太久。”
河伯了額上冷汗,道:“王爺他……王爺……”
寧三月合上書,臉冷沉了下來:“王爺到底怎麼了?”
河伯立刻給寧三月跪了下來:“這幾日是王爺每月毒發的日子,這每每毒發,王爺總要些苦的。王爺不想讓王妃您擔心他,所以才囑咐屬下等莫要將此事告知于您。室確實不是久待之地,可王爺毒發時,也唯有那間室能稍稍緩解一點……”
河伯說出此事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快要難過得哭出聲來了。
“室在哪?帶我過去!”寧三月攥著手指,指甲扣在掌心。
“這……”河伯仍然有些猶豫。
寧三月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河伯,道:“你若不帶我去,我也自會有辦法找到室所在。”
河伯連忙跟著起,一邊汗一邊說道:“王妃這邊請,屬下這就帶您過去。”
河伯說著就在前面帶路。
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很大,河伯看著這麼大的雨,不覺說道:“王妃,要不還是等雨停了再過去吧?從這里到后花園還有點距離。”
室在后花園里。
寧三月拿起旁邊的油紙傘,撐著傘提著燈,直接走進了雨幕里。
河伯再也不敢阻攔了,他連傘都沒拿,直接沖進雨里,給寧三月帶路。
東君也連忙跟上。
很快,后花園到了,河伯到了一假山前,推假山,很快,地面出現了一條裂,有臺階通往底下。
裂一開,便有雨水順著臺階流了下去。
“王妃小心。”河伯小聲提醒道,走在前面引路。
寧三月不發一言,只收了油紙傘,提著燈下了臺階,去往底下的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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