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時間過得飛快,當初的小孩子已經長了大人,夫妻二人也平添了許多銀。過了這年的夏天,齋藤咲就要上高中了,而這時的博雅已經長了遠近聞名的帥小伙兒。
在十年前,提起齋藤家的大兒子,人們會說:“哦,他是個聰明又禮貌的好孩子,但肩頭總是站著一只怪模怪樣的大貍貓,看上去嚇人的,所以也不怪街上的孩子不和他玩啦。”
但現在,如果你在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問一問齋藤博雅的事,他們準會說:“噢!我知道他!那家伙在我們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帥氣,怎麼了,你也想給他送書嗎?快別打這個主意了,他每天收到的書都比郵遞員包里的信件還多了!”
我們帥小伙博雅也很是苦惱,每天都有小姑娘纏著他上下學,雖然那些姑娘們各有各的好,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不,應該說是心上貍。
是的,博雅的是他們家的大貍貓小幸。不知怎地,從竇初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對邊的小姑娘不興趣,覺得人不都是長著兩只眼睛一只鼻子的,看來看去的早就不耐煩了。
但他們家的大貍貓不一樣啊,小幸的皮可比人類的皮好一百倍,故作機靈時滴流轉的大眼睛可比人類姑娘拋出的眼更令人。更何況小幸可不是普通的貍貓,是一只會說話,會做飯,甚至會講冷笑話的貍貓妖怪呢!
可是世俗嚴苛,他忘不掉在去年的冬天,鎮上的人因為上了山林間的一位狼族人,而被大人們雙雙捉去,讓石頭給砸死了。這樣的環境讓博雅無法公布他的,他只能將自己的藏起來,妥帖放好。但是這東西和洪水是一個道理,越堵它就越泛濫,他看小幸的眼神越發纏綿,連咲都發現了不對勁,甚至還在飯桌上質問過他。
所以齋藤博雅盤算著上完大學要找一個薪水高的工作,拿到了錢就要置辦一大房子,搬到沒人的地方去,與他的小幸過上幸福的二人生活。
小幸這些年被齋藤夫婦養得好極了,他們把當做是自己的親兒照料。可以說小幸是和咲一起長大的,在家人心的呵護下,現如今的不僅能和人對答如流,甚至學會了做飯做家務。只是有兩樣是一直學不會的,一是變人形,二是像人類那般眼波流轉。
好在智子小時候教過,如果要讓別人認為很聰明的話,只需要轉轉眼睛就好了。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并加以運用,不知為何,轉眼睛的時候非常練,像是被什麼人刻意訓練過一樣。果然,的樣子被家里人大大夸贊了一番,特別是博雅,簡直要跳舞來慶祝了。
關于博雅,很喜歡待在這個人類的邊。想當初,可是在那麼多人類中(其實只有四個),一眼挑中了他,與他換了鼻息,簽下了相伴一生的契約。
隨著年齡的增長,博雅也不負眾地長了小幸喜歡的模樣。有一段時間里,總是會溜進咲的房間,翻看沒收起來的漫,把里面的男主人公和博雅做對比。幾番下來,得出了一個結論,博雅既帥氣又溫,既強大(因為能吃飯)又干凈(因為一天刷兩次牙),那他一定是從漫里走出來的!
雖然我們的小貍貓傻了一點,但也是個孩子呀,于是在懷春的年紀里,便生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會在家里人一起看電影的時候故意坐在博雅旁邊,被他的手摟住心兒就開始砰砰狂跳。也開始學著電視里的人給博雅寫書,在一個清晨,答答地把書遞給了正在收拾書包的博雅,然后捂著臉飛快的跑走了。
博雅當然是一頭霧水,他不明白自己家的大貍貓為什麼要給自己一張滿是大腳印的廢紙,不過既然是心上貍給的,他當然會好好珍藏。
于是第二天,小幸就在博雅的書桌上看到了自己的“書”被裱在了相框里。自己的麻的話被公之于眾固然恥,但意被珍重的覺令人飄飄仙,當天晚上小幸就把自己的鋪蓋打到了博雅邊上,甚至在半夜著臉皮鉆進了年的被窩。
兩人間的窗戶紙被捅破,的花盛放在世人看不到的角落。
在兩個年輕人無憂無慮相的期間,外面的世界卻了套。先是住在山上的人一夜之間全都跑進了城市里,接著一位人高馬大的熊族人帶著自己的小隊來到了城市里,轟轟烈烈地游行著,嚷嚷著什麼人平權。
湊熱鬧的咲當然不能錯過這個了,拉上了放假在家的博雅,趕到了街上。
剛剛好,那支“逐日派”的小隊正巧游行到了他們的街區,博雅掂著腳尖,想看看傳說中掀起人解放運的惡熊是何許人也。
首先映眼簾的是兩面巨大的旗幟,上面用糙的繡工繡上了一頭熊被向日葵環繞著的圖案,這便是逐日派的徽章。目越過兩位舉旗的犬類人,博雅便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惡熊”阿歷克謝。
那家伙長得魁梧有力,上的健碩但不顯油膩,他留著短短的寸,兩只小圓耳朵神抖擻地支棱著,兩只手臂一只是人類的,一只是厚厚的熊掌。
阿歷克謝將那只厚厚的大熊掌舉到了空中,用中氣十足的聲音發話了:“兄弟們,姐妹們,如今我們走上街頭,正是為了喚醒愚昧無知的人類!人也是人,我們也有和人類一樣的,甚至更加細膩!但人類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呢?把我們當做勞工使用,將最惡劣的生存環境劃分給我們,甚至更糟!人販子藏在城市里蠢蠢,將我們的同胞抓起來關到籠子里供人玩弄!這是錯誤的,是不可被原諒的!”
“哎呀哥哥,你蹲下來,讓我騎到你的脖子上去。”咲扯了扯博雅的袖子,焦急地催促道:“我要看看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兒!”
博雅無奈地蹲下,將看熱鬧的妹妹扛到了肩上,好讓看個痛快。
“你們捫心自問,在人長的過程中,有哪個是由父母陪伴,平平安安長大的?我們的男人在外面做苦力,辛辛苦苦勞作卻無法填飽肚子。而人因為,不惜出賣來換取食!我想請問人類,請問那些科學家們,你們當初將我們創造出來的初衷,就是想讓我們以這種不面的樣子活著嗎?人類啊,睜開眼睛看看吧,你們正做著連撒旦都不能原諒的事!”阿歷克謝此話一出,不僅隊伍中的人怒吼起來,甚至人群中遮遮掩掩的影也開始竊竊私語。
齋藤博雅雖然覺得震撼,但也只是見到了如此大塊頭的人到的視覺沖擊罷了,他晃晃肩膀,想要讓妹妹下來。但阿歷克謝接下來的一番話,抓住了年的耳朵。
“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平權!我們要讓人平權宣言傳遍世界的每個角落,要讓每個人的孩子接教育,每位人父母都能陪著孩子平安長大!人也是人,也會生老病死,也會陷!我們要求人有人類的一切養老福利,并且能夠自由相,不論是人還是人類,都有在下擁吻的權利!”
一瞬間,博雅的心被這番話狠狠擊中了,他從未想過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居然從一位人的里聽到了解決辦法。是啊,只要革命就可以了,只要世界建立了法律,讓人不再如此畏手畏腳,那自己和小幸也能夠明正大地相了。
在回家的路上,博雅拉著妹妹的手,聽著嘰嘰喳喳談論著剛剛的游行隊伍,心里卻一直在想著阿歷克謝的自由宣言。他思考著自己加游行的可能有多大,他們是人的隊伍,會對一個渺小的人類敞開心扉嗎?他又該怎樣勸說父親母親同意他這一荒唐的行為呢?還有小幸,是將留在家里,還是帶在邊一起參加行?
這些想法縈繞在博雅的心頭,使他翻來覆去想了一夜,終于在天剛剛亮的時候,才合上雙眼進夢鄉。
第二天博雅一覺睡到了下午,他還在思考怎麼跟父母說自己要參加游行的事,卻聽到咲跟母親在聊游行隊伍的事。原來在昨天夜里,狡猾的警察襲擊了阿歷克謝的逐日派小隊,他們拼命反抗,還是有一些人負傷了。當地的政府威脅如果再不撤退出國家,就要專門對他們手上的兄弟們進行打擊。
于是在今天的清晨,阿歷克謝帶著他的小隊離開了扶桑,走之前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聽說扶桑本地的一些會忍的貉加了他們的小隊,為自己的后代謀取自由的權利。
而齋藤博雅想要革命的夢,在睡過了頭的下午,悄然破滅了。但這件事在他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總有一天這顆種子會生發芽,給予他追求幸福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