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下山就直奔鎮上最好的寵醫院,在經歷了掛號排隊等一系列繁瑣的作后,他們終于見到了最權威的專家。
那戴眼鏡的老醫生把柴崎幸抱過來一通檢查,然后咧著笑開了:“我的天,你們兩個還真是舍得下功夫啊。”
夫妻二人被老醫生沒頭沒腦的話搞的一頭霧水,他倆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養的可真好啊,你看這發的澤,”醫生著小貍貓的皮,嘖嘖贊嘆著:“型也比同齡的貍貓大啊,我記得你們家這只養了三四年了吧?啊,智力水平也上漲了不,真是可喜可賀。”
“不好意思,什麼智力水平?”齋藤次郎不解道:“難道說貍貓中也有弱智嗎?”
此話一出,醫生將落到鼻梁后的眼鏡往上推了推,從鏡片后面審視著夫妻二人,半晌后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啊,我認錯人了,這小家伙之前的主人也是一對夫婦,高和發型跟你們差不多呢。哎,話說這只貍貓你們從哪里弄來的?”
“我們是從山……”齋藤先生剛要把真相和盤托出,他太太卻不著痕跡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搶先接過了話頭。
“是從山田家寵市場買的。”智子及時改口:“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可能是前面那對夫婦養的實在不耐煩,才賣到寵市場去了吧,畢竟這種智力低下的小是很難養活的。”老醫生一邊在電腦上打著字,一邊道:“不過它的很好,也沒有什麼傳染病,你們大可以放心帶回去養,記得好好對待它哦。”
“我們能看一看當初的病例嗎?了解一下它的況?”智子這樣說。
“噢,當然可以了,”老醫生見對小貍貓那麼上心,很是欣,他用鼠標在電腦上劃拉了幾下,將屏幕轉向夫妻。
智子和齋藤先生都將腦袋湊了過去,他們沒有管病例上的病介紹,目直奔登記欄。
只見登記人的名字寫的是柴崎直人,而在寵命那一欄,寫著柴崎幸的字樣。
看到這里,兩夫妻立刻心領神會,離開診室后沒有理會推銷貍貓口糧的小哥,徑直鉆進了自家的汽車中。
“沒想到這小家伙真的是傳說中的貍貓妖怪!”聰明的齋藤先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嘖嘖稱奇,用手指去逗弄妻子懷中的小貍貓,但對方只是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去看他,也不理會那只的手指。“可能是因為這孩子不會變,才會帶去寵醫院的吧,畢竟我們城市里可沒有給妖怪看病的醫院吶。”
“我想,柴崎直人就是父親的名字吧。”智子的聲音充滿憂傷:“或許他們一家是出門郊游,又或許是搬家。他們夫妻二人將兒照顧的那樣好,卻遭到這樣的橫禍……喂!你以后就不要跟那個…………”
“岡平。”齋藤先生連忙提醒。
“對!岡平!你以后不要再跟這種人來往了,真的是太可惡了,真不敢相信在文明的社會中居然還存在這種不尊重生命的野蠻人!”智子越說越生氣,索出手,揪住了丈夫的耳朵:“還有你!居然因為膽子小,等了那麼多天才上山!我真不敢想象這孩子在父母的尸前該多麼無助!”
齋藤先生是出的名的老婆,被智子揪住耳朵的他也不惱,假裝疼痛的哎呦哎呦著,上討饒:“老婆消消氣,我這就把岡平的聯系方式刪掉,以后再也不跟他在茶水間討論上司了!”
也是假裝生氣的智子哼了一聲,松開了丈夫的耳朵,把手里茸茸的小貍貓抱的更:“快回家去吧,孩子們該等急了。”
于是齋藤先生開著汽車,晃晃地朝著家中趕去。
趕回家時已經是中午了,智子來不及做飯,在便利店買了些便當對付一下當午飯。當然啦,家里的兩個小家伙并不關心吃什麼,他們的注意力全被新來的家庭員吸引住了。
“為什麼不啊?在為的爸爸媽媽傷心嗎?”還是小男孩的博雅用一手指弄著蜷在榻榻米上的貍貓,齋藤夫婦把貍貓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兒子,小小的男孩唏噓不已。
“不,只是發呆而已啦,畢竟這孩子有點傻呢。”智子捂著笑,從廚房里繞出來,手里端著一盤水煮。
柴崎幸聞到了香,一骨碌從鋪蓋上爬起來,圍在人的腳邊不斷跳來跳去,圓滾滾的樣子像是一只大球上了四筷子。稽的樣子把屋里所有人都逗的哈哈大笑,智子彎下腰把小碗放到地上,下一刻小貍貓就把臉了進去,仿佛晚上一秒就會死。
“媽媽,要不我們就球吧!”小博雅方才笑的幾乎不上氣了,他連忙深呼吸著,一旁的小妹妹咲也有樣學樣,長著小哈來哈去。
“這名字聽上去像是小狗呢,不好不好,”齋藤先生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況且人家有名字了,爸媽給起名幸呢。”他這樣說著,起把全家人的碗收起來,不一會兒廚房里便傳出了叮叮當當忙碌的聲音。
智子笑瞇瞇地將咲抱到膝頭,低垂著眉眼為整理著圍兜。說實話很是慶幸自己嫁給了丈夫,與齋藤次郎年相,在那個信息發達的浮躁而多的年代,和丈夫堅定不移的認定彼此,握雙手從國中時代走到了現在。兩夫妻不僅憑著自己的雙手掙下了小別墅,還生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孩子,過上了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當然了,非常的丈夫,這可是從那麼多人中挑細選出來的。齋藤次郎長的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那種很會讀書的好孩子,雖然運細胞不算發達,但他心細又,婚后也主的承擔起家務和照顧孩子的勞。他沒有像大多數扶桑男人那樣,讓妻子做家庭主婦,相反的,他十分支持妻子的事業,閑暇時也會去妻子的服裝店幫忙。除了名字土了一點,智子挑不出來他一病了。
躺在母親懷里的咲揮舞著嘟嘟的手臂,看著吃完了的小幸開始意猶未盡的盤子,樂的嘎嘎大笑。正值牙牙學語的年紀,聽著哥哥在貍貓貍貓的,也著短短的手指頭指著地上的小幸:“貓……貓貓!”
兒稚的話語讓智子不可思議的捂住了,要知道他們夫妻倆一直在教咲學說話,可是小家伙倔的要命,死活不肯張呢!連忙向著廚房呼喚:“老公!你聽到咲說了什麼嗎!”
“聽到了聽到了!”剛剛還在忙活的齋藤先生連忙將碗放下,跑著跑著一個跪來到了妻兒面前。他潦草地在圍上了手,抱起了自己的寶貝兒:“我以為會說的第一個詞會是爸爸或者是媽媽,再不濟也是哥哥,畢竟我們三個人那麼堅持不懈的教呢!”
智子也哈哈大笑著,用紙巾掉兒邊的口水,從桌子上的小瓶子里拿出了一磨牙棒:“媽媽,媽媽就給你吃。”
“媽媽……媽媽……”稚的聲音立刻發話,但那呼喊口齒清晰,并不是從咲的里發出的。
“嗚哇!貍貓……貍貓說話啦!”小博雅尖了一聲,慌張地跑到了母親邊。
夫妻二人立刻回頭查看,發現小幸居然用兩只后站了起來,里著媽媽媽媽,小爪子對智子手中的餅干指指點點。
智子和丈夫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里的笑意,于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柴崎幸不明白這兩個人類在笑些什麼,只是想要人手里的餅干,見人只是笑,以為是自己說的不夠多,于是亮開嗓子了起來:“爸爸!媽媽!哥哥!妹妹!飯前便后要洗手!過馬路要看紅燈!”
聽到這兒,博雅也明白了小幸不是一只普通的貍貓,見小家伙一直重復著話,他從媽媽的手里奪下那餅干,遞給了自己新的家人。
柴崎幸一把抓過博雅手里的餅干,一屁坐在地上就開始大吃特吃。在從前,的世界里只有兩件頂重要的事,那就是吃和睡。不管何時何地,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而現在,目睹了雙親的死亡,雖然智力低下,但那殘忍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愚鈍的腦子里。于是小幸的生活中出現了第三件頂重要的事,這件事比吃和睡更重要——那便是死后一定要收尸,不然就會變像父母那般難聞丑陋。
“別傷到了,有點傻乎乎的。”齋藤次郎見兒子圍在小幸邊,怕自己兒子掌握不好玩鬧的力道,會傷到小貍貓:“你知道嗎,就像是我們世界里的自閉癥患者,能夠說話就已經很努力了,你又怎麼能要求回應你呢?”
“不會的,小幸喜歡我呢!”博雅說著,跪坐在了地上,把臉湊近了小貍貓:“小幸,從此以后我們就是家人了,要多多關照哦!”
柴崎幸瞪著眼睛去看突然湊近的人類男孩,暫時還讀不懂人類的表,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博雅的眼睛里,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友好,于是很自然的出手,抓住了男孩的兩只耳朵,把自己的鼻尖上了博雅的鼻尖。
我與你換了鼻息,從此你便沾染了我的味道。我們從現在起,是家人了哦。
這便是柴崎幸想表達卻無法傳達出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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