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前也聯系過季微瀾,說張燚那人就是個文。不僅不承認自己虛假料,還反咬一口,問季微瀾難道不是棄畫從商?陶大師難道不是自己承認了擅闖保護區?
料主真實,只有部分細節對不上,那也是信息源頭的責任,絕不承認是自己杜撰,更不承認是為引流而故意歪曲事實。
非但不怕他們走法律程序,還大言不慚地說,都是因為自己制造了熱點,南極村民宿和保護區才能提升知名度。就連陶大師也該謝他,讓一個老畫家重新出現在公眾視野里。
沈硯帶著律師同他協商過三次,三次鎩羽而歸,便憋著氣放棄了:“其實現在輿論熱點已經轉移,再揪著他意義不大,也是浪費時間。老師堅持要個說法,就是咽不下那口氣而已。”
沒想到他離開后,張燚突然自己主道歉了。
“可見功夫不負有心人。”沈硯慨道,“想不到那人居然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不枉我費了這麼多口舌。”
季微瀾找到了那篇道歉聲明,發布時間居然是兩天前。
全文并不長,干地表示:自己道聽途說了一些消息,“出于正義”才發布料。至于部分容有藝加工,是為了引起更多人關注。現在他為造的不良影響深后悔,這個營銷號也會停止使用。
作為道歉,誠意不夠;作為澄清,為時已晚。的確像沈硯說的,意義不大。遲來的說法,并沒有多人關注,最多也就是讓當事人出一口中濁氣。
但是,如果沒有這條道歉,就像火鍋吃到最后了那一碗靈魂的蛋炒飯。縱有其他渠道的澄清,甚至“由黑翻紅”也不夠圓滿。
季微瀾深吸一口氣,再徐徐吐出。認為,這個結果應該和沈硯的說服力無關。
“等海”的沙灘上,滿載著收獲的小筏子三三兩兩靠岸。紅花阿婆今天要買很多魚,為村委會買的。
南極村準備開一家餐廳,地方就選用村里常設的“百家棚”。廚房、桌椅和餐都是現的,至于廚師和服務員,會在全村招聘,還要競爭上崗。
紅花阿婆現在朝桶里丟的魚,就是今天廚師競聘時要用的“考題”。
作為村里公認燒菜最好吃的人,紅花阿婆可是今天的主考之一。
季微瀾跟在后幫忙,忽然留意到一個正在朝地上倒魚仔的后生仔。
“你不是……”不記得這人的名字,只記得他是跟黃皮混的小弟之一,當初開船帶陶大師他們進保護區也有份。
小弟有點驚慌,也有點不好意思,一句話口而出:“這魚可不是盜的!”
他指著旁邊幾個漁民:“海參哥他們都能作證,我現在就在他們船上幫忙。“
季微瀾倒不懷疑這個,只問:“黃皮呢?”
“黃皮哥也沒盜漁啊!他剛從k市回來,又去摘番蔞子了。”小弟替黃皮屈,“不是吧,你追債要不要追得這麼?那老頭不是說過不用我們還錢的麼。”
“你知道黃皮去k市做什麼嗎?”
小弟不肯說,被紅花阿婆瞪了一眼:“他要是去干壞事,你知不報就是同伙。都要承擔法律責任的懂不懂?”
小弟了肩膀,小聲道:“不是壞事啦。黃皮哥就是去討筆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對不對?”
“討債?”季微瀾皺皺眉,難道想錯了,黃皮真的同張燚達過易,去找他討要尾款?
“說是欠了他很重要的東西啦。我和阿金說陪他一起去,他不肯,結果在外地把摔傷了,你聽著高興了喔?”
季微瀾可并不高興。
“傷得嚴重嗎?”
“都上夾板了你說嚴重不嚴重?”小弟蹲下來,有點不高興地擺弄著魚仔,“我要賣魚啦,不賣魚就讓開。”
現在,季微瀾腦海中出現的畫面如下:
黃皮找到張燚要求道歉,張燚拒絕,黃皮二話不說揮拳相向。一直打到張燚抱頭求饒,著他當場發布道歉聲明。臨走時卻被張燚暗算,摔下了樓梯……
直覺告訴,張燚的道歉同黃皮有關。
理智卻反駁說,黃皮有什麼理由會這樣做?從他的立場來說,應該是不得看見民宿和保護區倒大霉才對。
這件事困擾了季微瀾一整天,甚至提不起神去觀看南極村餐廳的廚師競爭上崗比賽。
這可是南極村建村以來頭一家餐廳,村民們都當稀奇事。村里廚藝好,又有心想打工賺錢的人都報名參加了。
據說競爭相當激烈。紅花阿婆買的那幾桶水產都用了,手段百出,花樣繁多。最后做的菜拼滿一大桌子。選手、評委和觀眾一起分,其樂融融。
經過好幾選拔,最后是林家阿嬸憑借一手好廚藝穎而出。還有一位文蛤嫂,燒菜雖然一般,卻很擅長辨別魚蝦的質和新鮮程度,被聘用為餐廳的采購員。
紅花阿婆當完主考,又當顧問。同新上任的主廚和采購員一起在村委會開會,商量未來餐廳的運營和菜單選擇。
所以今天的季微瀾,既沒有外婆的心午餐,也沒有外婆的心晚餐。眼見天漸黑,只能端一盆魚仔湯去找男朋友吃泡面。
聽完對黃皮去k市的猜測,高磊表示的腦補劇存在一定的bug。
“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了。如果是被迫發布的道歉,他為什麼不等自安全以后就刪除?”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炒作的慣犯。他對沈硯帶去的律師并不買賬,料時也注意做了免責聲明。肯定是個對法律有所研究,至知道怎麼鉆空子的人。如果他遭到了黃皮的暴力威脅,完全可以報警理,而不是乖乖聽話。”
“不是也好,畢竟打人是犯法的。”季微瀾嘆了口氣,“可能只是我潛意識里,不希是黃皮出賣了老師。他還保留著老師送他的保溫杯。”
“不如直接去問黃皮?”高磊說,“明天是休息日,我開車載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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