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一覺睡到傍晚。

橘黃的晚霞過窗戶投進來，在臉上打上一層影。

眼睫垂著，有一道扇形的影子。

大概是被刺了眼，終于醒過來。

眼睫了，視線沒什麼焦距的落在遠。穿過明的玻璃窗，一直到遙遠的天際。

“醒了？”

周清淮走過來，在側坐下，以溫和的口吻問。

秦嘉側過，將頭枕在他的上，抬眼看著他，“我睡了很久嗎？”

“還好。昨晚本來也沒睡好。喝點水……”周清淮遞過來一瓶水。

秦嘉看了一眼，似乎還心有余悸。

周清淮低頭看，笑了聲，說，“怕什麼，反正我就在你邊。”

秦嘉沒說話。

現在好像沒心思去回應周清淮的玩笑。

周清淮扶著的肩膀，微微起。秦嘉喝了幾口水，又重新躺在他上。

雖然已經醒過來，也不難了，但還是酸，一點力氣都沒有。

“要吃點東西嗎？沒有什麼熱食，就是些水果和糕點。”

秦嘉搖搖頭。

雖然，但不覺得有胃口。

“還難？”

“沒有。”

周清淮了的頭發，說，“一會兒還有喜宴，你要是實在累，就不過去了。我帶你回酒店。”

秦嘉手將周清淮的手腕拉過來，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是快要到晚餐時間了。

說，“我一會兒去沖個澡換服。”

早上的那個儀式錯過了，晚上不能不過去。

舒悅，最好朋友的婚禮，怎麼能一而再的錯過。

周清淮這邊突然來了電話，舒云禾打過來的。

“清淮哥，葉棲煙要走了，要攔著嗎？”

“去哪？”周清淮平聲問。

“離開島上啊。要攔住嗎？”

周清淮頓了一下，說，“讓走吧。”

“好。”

等掛斷電話，周清淮垂眼就和秦嘉的視線對上。

他了眉心，似也有些筋疲力盡。

他看著秦嘉說道，“你的事不好查，這里畢竟不是我們悉的地方。”

秦嘉角上揚，說，“我知道。就算是我認定是葉棲煙干的，因為沒有證據，也不能拿怎麼樣。周清淮，你是在告訴我這件事對不對？”

頓一下，又問，“如果有證據呢？你會怎麼對？”

因為現在和周清淮的關系，就算真的有證據，周清淮對的懲罰也做不到哪一步。周清淮自己知道，秦嘉也知道。

不等周清淮說話，坐起，準備去穿鞋，地上沒找到自己的鞋。

“又生氣了？先前怎麼說的？”周清淮捉了的手腕，溫聲問。

秦嘉低頭說，“你當什麼都能哄好嗎？”

原本已經嗓子好了不，浴室里的活又讓加劇了一點。剛才說了不花，現在聽起來更啞了。

周清淮湊近，凝視。

他不是聽不出來晦的委屈。

那麼忍克制，一直等著人過來救。如果不是這樣，真的和駱西發生點什麼，現在興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有些事就是不能想，越想越委屈。所謂的灑和寬容不過就是摒棄掉那些不該想的而已。

周清淮一手拊著的側臉，挲著臉頰，“還沒哄呢，怎麼就知道哄不好？你提個要求，我一定答應你。”

秦嘉啞著聲音喊他，“周清淮？”

“嗯？”

“說到底你還是拿我當小孩子。我不喜歡吃糖了，你知道嗎？”

周清淮好久沒出聲，只是凝視著。

不要糖。

要的更多。

就差把這句話說出來。

但終究是沒說。

周清淮也和以前一樣，當做不知道。

他和秦嘉都像是站在懸崖邊。

頭上提著一線，是周老太太，是葉棲煙，在他要跳下去的時候，總會將他給拽回來。

山頂狂風呼嘯，每每此時，他的心臟像是四風，都是一片空。

周清淮終于開口，然的語氣，“我能給你的，你都不想要的話，嘉嘉，你可以隨時離開我邊。”

秦嘉心中轟然。

頭一次，聽到了周清淮的無奈和無助。卸了霸道的裝飾，以真實來對。

秦嘉抬眼看他，低聲問，“要走的話，你真的會放手嗎？”

周清淮說，“說不定就是個兩敗俱傷。嘉嘉，你知道我不算什麼善茬。”

秦嘉笑了一聲，“無恥！”

“以前不是答應我隨時可以走嗎？”

“商人的話你也信？我一向如此，提醒過你很多回，你既然了這個局，想要全而退是不大可能了。但這不意味著我能允許別人傷害你。”

他有一種坦然的下流。

從一開始他們在一起，周清淮其實都毫無保留。

包養，傷害，告訴葉棲煙的存在，告訴他的原則在哪里，每一步都是坦然的。他好像要當一個無恥的君子，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能怪他什麼。

他或許是無意，但實在是高明。

換做任何一個人，估計都會在聲中怡然自得。各取所需，年人的規則。

但秦嘉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手指去勾他襯衫的扣子說，“好了，我知道了。我沒那麼稚，知道這件事要查清楚并不容易。別最后尷尬，發現恨錯了人。我不是為葉棲煙開什麼，只是不想沒證據的猜。也不是不能有別人做出這種事。誰知道我拉了多仇恨？”

“又或許不是你的仇恨？”

秦嘉恍然，說，“對哦。也許有人針對駱西呢。”

“駱西？”周清淮到現在還沒去關心一下，那和關在一起共一室的男人是誰。

秦嘉忍不住一笑，“和我共一室差點出事的人，周清淮你連誰都不知道？”

周清淮悶悶說，“反正沒，我管是誰？駱西，是我知道的那個駱西？”

一個阿姨家的孩子，父親是外國人。小時候周清澄和他倒是玩的比較多。后來大了，周清淮覺得男有別，就讓周清澄注意點。

“你們圈子里好幾個駱西嗎？反正清澄給我介紹的那個就是他。”

周清淮差點咬牙，問，“清澄給你介紹他？你們還有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秦嘉笑，“這有什麼？那段時間清澄覺得我們倆不會長久。擔心我，就給我找退路。你看，還是你妹妹靠譜吧。哪像你，還兩敗俱傷呢，要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