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楊天空從樓梯間走下來時，臉上的五個指頭印依然清晰可見。

連舟等人一愣。

連舟詫異道：“沒搞錯吧，你犯了什麼事呀，明姨這樣打你？”

哈林吶吶道：“果然，我昨晚上就聽得樓上傳來了打罵聲，還以為是明姨在罵小呢，沒想到是你！”

文卓道：“天空，你臉都腫了，上藥了不？”

楊天空道：“上藥了，我爸給的紅花油。事也不大，就是我復習功課時，把漫畫夾在書里邊看。”

年們有點無語——這事他們幾乎都干過，即便被發現了，父母親也最多是罵幾句，再不就是沒收了書籍。卻沒想到楊天空這樣大的孩子了，明玉蘭也是想打就打，還偏偏打在臉上了，去了學校怎麼面對同學？

連舟安道：“算了，下次別這樣了，你媽打了你，心里肯定也難過。”

楊天空撇撇：“難不難過我不知道，不過我很難過，26卷被撕碎丟垃圾桶了，我昨晚上趁睡著撿回來了，中午看能不能拼好，不然還得賠錢。”說著一嘆，一副無打采的模樣。

待到中午，大家都吃完了飯。杜丹和曾妙玉、朱偶然也一起跑到五班的教室來幫助楊天空漫畫書。

楊妮和段莎在旁問東問西，令天空本無暇顧及。

下午放學，在杜丹、曾妙玉、朱偶然的陪同下再次來到小雅書屋。

老板娘一見到，就是笑瞇瞇道：“剛好，那個男孩子把后面幾本《灌籃高手》都還回來了，給你！”說著，從柜臺下拿出一疊漫畫來。

楊天空沒有去拿，而是從書包里出要還的兩本書，其中一本是明玉蘭撕壞的那冊，被用用明膠帶粘得歪歪扭扭。

“對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弄壞書的，這是我媽撕的。”楊天空注意到老板娘的臉十分難看，繼續道：“我可以賠錢的，這冊書的定價是六塊五，我把錢帶來了。”從兜里翻出了零七碎八一疊錢遞過去。

老板出一個無奈的表，攤攤手：“小姑娘，書的價格不是這樣算的，我一般每次進書，都是套的買，像漫畫這種，都沒有單本進貨的。一套的價格是198元，你給我這六塊五錢，我也沒地方買到這本26卷的，也就是說其他的書也廢了。如果要湊齊的話，我還必須買一整套。”

“啊？！”楊天空張大了口：“那我不是要賠一整套漫畫？”

杜丹、曾妙玉和朱偶然聞言，也都幫著求：“老板娘，你就幫幫忙吧，一整套漫畫那得多錢呀，肯定買不起的！”

“就是，這書還是媽媽發現了，生氣撕掉的，肯定不能給錢賠的。”

楊天空口堵得慌，都要流下淚來。

老板見狀，擺擺手，道：“得啦，其實我這套書也出租蠻久了。要不這樣吧，你有空的話就去一些舊書店看看，如果找到了，就幫我把26卷買回來。很多人書不套了，都會丟到舊書店去賣的。然后你的學生證得先押在我這兒，等你買到這本漫畫還回來后，我再還你。這期間你要是想借其他書，也可以的。你看麼？”

楊天空沒想到還要扣押學生證，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含淚將學生證從書包里出來，放到了柜臺上。

老板接了過去，放進屜里：“你別擔心，就是一個憑證而已，我不會給你弄丟的。”

“嗯。”楊天空點點頭：“我會盡快找到那本書的。”

那天，沒再借書，杜丹仨人則在最近的言小說書架上隨便選了幾本。

曾妙玉道：“天空，你不借漫畫了嗎？”

楊天空沒答，杜丹就搶先說道：“還敢呀？那個媽呀，兇得要命！明明天空績很好又乖，不知道為什麼媽媽就是疼小，對特別兇。”

楊天空心事重重地站在一旁，等著仨人借好書，便跟著一道走出了書店。

這時，從書架后方走出來一人，是個穿著南雅高中制服的男生。他眼睛一直著楊天空離開的方向，朝那老板娘道：“原來一直催著要借《灌籃高手》的就是那個孩子呀？”

老板笑笑：“是呀，漂亮一小姑娘呢，不知道怎麼喜歡看男生漫畫。”

那男孩目送四人騎車消失在路上，淡淡道：“漂亮麼？一般般吧。”轉將手里的幾本《犬夜叉》放在柜臺上：“今天借這幾本好了。”

“好嘞！”

老板說著，在借書卡和借記本上分別做了登記。男孩將書收到黑的阿迪達斯背包中，然后走出書店，上那輛時尚的山地車，微微一笑，向著前方駛去。

直到回了星鋼廠宿舍后，楊天空的心也依然很糟糕——老板說一套書要198元，是不是意味著要是在舊書店沒有能淘到那本《灌籃高手》第26卷，就得按照全款買一套進行賠償呢？

“198塊，能頂我媽半個月工資了，我上哪兒去弄這麼大筆錢呀？”孩很是沮喪。

杜丹道：“別這樣呀，天空，我聽說窯嶺那邊的湘雅附二醫院旁邊有一個舊書一條街，里面很多過期雜志還有舊的小說、漫畫，等周末時我陪你去看看吧。”

“真的？”

“真的！我這個周末還沒開始上補習班。”

“那好，我們周六上午早點去，我請你吃餛飩。”

“別，餛飩和餃子差不多味道，我天天吃，我想吃武大郎燒餅。”

這是最近非常火的一種小吃，模樣有點兒像必勝客的披薩餅，也是發面搟餅后，灑上蔥花末，放電烤箱里烤出來的。短短數月，“武大郎燒餅店”如雨后春筍般，開遍了星城的大街小巷，連星鋼廠外都加盟了一家，早中晚都有得賣，生意好得時刻需要排隊。

聽聞杜丹想吃這個，楊天空痛快地答應：“好，那天我早點起來排隊買，然后去餃子店喊你。”

事就這樣定下了，楊天空的心也由轉晴。回到家，吃過晚飯后認真地溫書，還主地預習第二天的課程。

明玉蘭看在眼里，也為昨天沖之下打了兒而懊惱不已。等到晚上九點鐘，主給楊天空姐弟倆一人端去一杯熱牛，讓他們早點兒休息，明天才有神上課。

楊天空喝完牛后，明玉蘭手去兒依舊高高腫起的臉頰，頗有些心疼地問：“還疼嗎？媽媽不是故意，對不起。”

楊天空早不再生氣了，道：“沒事的，媽，其實是我不該看漫畫的。高中學習這樣張，我應該把全部的力投學習才是。這樣才能不辜負了你和爸爸的期，將來考一個好大學。”

“嗯嗯。”明玉蘭開懷地著兒的頭，道：“不過你學習也別太累了，要勞逸結合，有時候和同學一起出去走走玩玩散散心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這個周六杜丹讓我陪去買書。”

“行，你要不要也買幾本，媽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