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的一席話,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轉眸看向了側的‘陸凜深’,聲音清晰又緩,和往常毫無差別,卻一字一頓地讓男人聽得清楚又明白。
“我和你早已離婚,在你強行挽留的這段時間,我遭遇了很多,也過得非常不開心,你嚴重摧毀了我的健康和神,我也不想再跟你繼續下去了。”
繼而,又看向了老爺子:“爺爺,我鄭重地向您提出,我要和陸凜深分開,一刀兩斷,再無往來。”
聲落的一瞬,偌大的餐廳也驟然陷了空前的寂靜。
每個人都像是僵住了一般,作停滯,近乎難以置信又錯愕地看著葉然。
男人豁然站起,驚詫地抓著葉然的胳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葉然……”
“凜深!”老爺子反應過來,急忙厲聲道:“你給我先坐下!”
男人站立沒,老爺子也目繞過他,復雜又無措地看著葉然:“然然啊,你剛說離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葉然回胳膊,沒再看側男人一眼,只對老爺子道:“大概在三年前吧。”
“這……”老爺子明白過來,卻又有些無話,躊躇得滿面愁容,連聲嘆氣:“就……真的不再多考慮考慮了?你和凜深都這麼多年了……”
“爺爺。”葉然沉下了聲,但面還很如常:“如果我混不講理一點,那您就真的一點沒覺得愧對我爸媽嗎?”
“我爸爸是因為您才走的,等于您欠了我爸一條命,也毀了我們整個家,但我媽媽沒有過分遷怒責怪您,只是在不得已的況下,懇求您照顧、幫助我完學業,而您又是怎麼做的?”
葉然本意不想翻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過去就是過去了,再心酸、再不易,一次次地談及提起,也于事無補。
但同樣都是人,老爺子不能仗著自己年紀大了,這幾年差了,久病纏就不講理,不顧及曾經犯下的錯!
“我只是在您的幫助下,讀完了五年的本科。”
葉然陳述的語氣,沒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卻在出口的一瞬,讓老爺子汗的無地自容。
頓,再道:“我剛畢業,我媽媽還建議我讀研時,您就突然提出了結婚,我承認,當時的我腦上頭,也喜歡了您孫子長達十幾年,希那份暗能有個結果,但這是一個天大的錯。”
重新說出這些,葉然不覺任何愧懊惱,反而平淡得宛若討論今日的天氣那般云淡風輕。
“可我們細想想,這份錯如果有十分的話,我占八分,那是不是您也占了兩分呢?”
老爺子早已無話可說,轟然震懾的大腦也回憶起曾經……
久臥病榻的莊可,在老爺子探時,言辭懇切地表達了激,同時也說:“然然馬上畢業了,我想讓讀研,然后再考博,長大了,能半工半讀了,陸老啊,您不用那麼費心費力的再幫什麼了,就是要有好的機會,您推薦推薦就行。”
這才是莊可的初衷。
也是不斷教誨勸誡兒的。
可是當時的老爺子怎麼說的?
一口應下,沒有半分猶豫。
甚至老爺子還承諾:“放心吧,然然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親孫有什麼區別?哪能舍得讓半工半讀,我們陸家啊,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多供養一個學生,對陸家就是九牛一。
不算葉然,陸家年年也扶持資助很多優秀的學子。
可這邊答應好了,轉頭沒過幾天,老爺子就單獨找到葉然,跟說:“孩子啊,爺爺就凜深一個孫子,你和他年歲相當,也算青梅竹馬,爺爺做個,你們結婚怎麼樣?”
“結了婚,你也能考研讀博的啊,爺爺答應你,婚事絕對不會影響你的事業。”
信誓旦旦地保證,撼了葉然的心,也在的游說下,莊可不得不點了頭。
領證后沒有婚禮。
作為婿的陸凜深,也沒有親自去病房看一眼岳母。
莊可當時就不滿意,也和葉然說:“哪有這麼辦事的?人這輩子就結一次婚,憑什麼不辦婚禮?是陸家辦不起啊,還是陸凜深看不起你啊,為什麼要這麼讓我兒委屈!”
“葉然,你什麼都別說了,幫我換服,我這就去陸家!我就不信了,陸老爺子能這麼辦事!你也給我做好準備,談不好,你馬上就和陸凜深離婚!”
“媽……”
葉然當時攔著,抱住了媽媽,無奈地哽咽落淚:“我喜歡凜深,喜歡他很多年了,他不喜歡我,這也不是他的錯啊……時間長了,以后總會好的……”
一句喜歡,一腔熱真,生生澆滅了想為兒撐腰出頭母親的心。
那次,老爺子湊巧就站在病房外,聽著房母的話語,復雜得滿心喟嘆,卻沒勇氣,也沒臉推門進。
之后的一切還算正常,陸凜深對葉然冷漠至極,幾乎天天都不回家,老爺子看不下去,將兩人回了老宅住,可仍舊改變不了陸凜深不回家的事實。
直到那場車禍,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時為了照顧陸凜深,葉然放棄了實習的工作,也舍開了準備的考研,一門心思就想讓陸凜深康復如初。
老爺子看在眼里,就跟說:“你的委屈,爺爺都知道,放心,等凜深好些了,你們好好辦個婚禮,然后你去考研讀博,爺爺也會幫你安排好工作的。”
可這份諾言,直到現在……也沒有兌現。
葉然現在是讀過研,也拿下了兩個博士學位,但靠的是自己。
連前帶后的細想想,不諷刺嗎?不可笑嗎?
葉然無數次都想時穿越,踢死當初愚蠢犯傻的自己,可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后悔藥。
“爺爺,什麼都別說了,最后一次全我吧。”
葉然說完,也收回目,再稍微用余睨了眼側的男人,毫無表的:“我和你,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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