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晴抬起頭和蔣譽序的視線對上，臉上沒什麼表，眼神也跟看陌生人似的。

不后退，也不躲閃，這種態度讓本就惴惴不安的蔣譽序更加慌，他抬起手拉住的胳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歸晴：“沒有。”

蔣譽序：“我今天是不是說了不合適的話，如果有的話，你可以指出來，我會解釋、道歉。”

歸晴搖搖頭，“你沒做錯。”

蔣譽序：“那你為什麼忽然——”

“為什麼忽然不跟你說話，也不回你的消息？”歸晴接過他的問題。

蔣譽序認真地看著，等待著的回答。

歸晴不聲將胳膊從他手中出來，勾起角出一個笑，“這好像不需要理由。”

蔣譽序了，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歸晴已經繞開他走了。

蔣譽序看著的背影，想追上去，可剛一邁步，腦子里忽然閃過了過去的記憶。

剛剛歸晴說的那句話……怎麼有點兒悉？

他花了兩三分鐘便想起來了。

類似的話，他之前經常跟說，應該不下五次，特別是他們一開始發生關系的那幾次。

他次次都想著是最后一次，結果次次都沒剎住車，事后他會譴責自己，也會強行地和保持距離。

不僅私下不回消息，不來往，就連工作的時候都不會跟有任何多余的通。

避嫌避到了極點。

春節假期前，律所很忙，他經常外出辦事，周末也不休息，忙完之后就是春節假期。

大概有一個多月，他跟歸晴私下都沒見過面，也沒有再發生過什麼。

春節的時候，歸晴發了拜年的消息過來，蔣譽序都沒回復過，他那時候是鐵了心想要和斷掉的，可最終還是破功了。

假期結束的第一周，他在律所加班到十點鐘，到地庫開車的時候，歸晴就站在他車門口等著他，他剛停下來，就上前摟住他的脖子親他的下。

蔣譽序要推開，可力氣大的，本推不開。

他骨子里的教養不允許他對異太過魯，因此也不好使出全部的力氣和對抗。

推不開，蔣譽序便打算用語言通，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問他：“蔣律，你為什麼忽然就不理我了？好渣。”

他腦子里想了很多理由給，比如他們不合適，不能繼續糾纏，再比如，他不喜歡，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可他也知道，這些理由本說服不了歸晴，也聽不進去。

所以他沒有浪費口舌，直接回復：“這不需要理由。”

聽完這話之后沉默了一會兒，一貫帶著微笑的臉上忽然沒了表，抱著他的力道也變小了許多。

蔣譽序以為會就此放開，孰料，幾秒之后，忽然再次發力，狠狠勾住他的脖子，咬上了他的，將他整個人到了車前，了上去。

蔣譽序完全沒料到會那樣做，他大腦空白了一瞬，之后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車庫有人會來，還有監控，被人看見了不好。

于是他推開的肩膀提醒，“這里隨時會有人來。”

“來啊，給他們看。”不管遇到什麼事兒，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蔣律現在這麼石更，他們肯定沒見過。”

總是會如此直白清晰地說出這些難以啟齒的話，蔣譽序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單純的男人，男之間的事他懂，基本生理常識也了如指掌，但懂和說得出口是兩個概念。

他被的話得急了，聲音愈發地啞，質問到底想怎麼樣。

最后，被威利著開了車門。

理所應當地坐到了他的副駕，跟著他回了公寓，那天晚上，他們又理所應當地滾到了一張床上。

那次之后，他再用同樣的辦法也沒用了。

就算他微信上不回的消息，也不會因此停止對他的糾纏，一纏就是快兩年。

從回憶中出來，蔣譽序拿出手機，想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卻發現全部都被他刪干凈了——他沒有刪聊天記錄的習慣，但因為歸晴發來的消息都太赤，每次看完他都會直接刪掉。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因為刪掉消息而后悔。

還有——

他只是一次忽然被冷暴力，就這麼不舒服，那之前歸晴被他無視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蔣譽序的抿了一條線，臉上的表有些懊惱。

他好像做了不可原諒的事，還有彌補的余地麼？

“哎，啥況？”湛墨急匆匆地走過來，停在蔣譽序面前，“我剛看到晴工回去了，你半天沒出來——你這表，怎麼了？”

蔣譽序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湛墨，“你覺得，彌補有用麼？”

“啥彌補？”湛墨一頭霧水，“蔣大律師，你把話說明白，別打啞謎。”

“你欠晴工什麼了？怎麼還扯上彌補了？你又沒渣過——”

“如果渣過呢。”蔣譽序看著他，“現在道歉彌補還有沒有用？”

“昂？你渣？”湛墨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你是不是被刺激得神志不清了，你這人都沒追到手呢，怎麼渣？”

蔣譽序抿了抿。

他忽然想起來，他還沒跟湛墨提過他和歸晴之前的事兒。

在湛墨看來，他現在只是一個歸晴的追求者。

要親口說出這種事，還是有些艱難，蔣譽序沉默許久，才艱吐出一句話：“我跟之前私下一直有聯系。”

“聯系？哪種聯系？”湛墨瞇起眼睛，“不會是我想的那種聯系吧？”

蔣譽序：“……嗯。”

“你倆地下？！”湛墨驚呆了，“多久？”

蔣譽序：“兩年吧。”

湛墨捂住心口，“啥？！不是來北城才兩年多？合著剛來沒多久你倆就搞在一起了？”

他實在忍不住八卦：“怎麼在一起的？誰追的誰？為什麼分的？”

蔣譽序：“……我跟沒有談過。”

“靠。”湛墨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你真是一玩就玩個大的，你倆是炮友？”

蔣譽序：“……”

他想否認這個俗的稱呼，但湛墨的形容其實沒錯。

他和歸晴之前，最多也就是那種關系。

湛墨：“別告訴我，你就這麼不負責任地跟人睡了兩年，然后還主跟人提了分開，現在后悔了又想把人追回來當朋友。”

蔣譽序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