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稍顯稚的弟子沒忍住，湊近楚月著嗓音問：“侯爺，我們就是來討債的？”

“不然？”

楚月輕抬眼簾，反問：“來殺了息？你是在看得起本侯，還是看得起你自己？”

“………”弟子啞然失語，俱如石獅般杵在楚月的側，看著楚月如在自家般氣定神閑飲茶，又笑地迎來了息長老，幾下的功夫，就要到了一筆錢，原還覺得枯燥乏味的弟子們，登時眼前一亮，呼吸一窒，沸騰的同時心臟也跟著快速跳。

趙青愣住。

左看看，右看看。

劍星司的同門弟子們，眼睛里的亮，好似自萬丈穹頂照下來的璀璨朝。

趙青張了張，說不出來話，臉皮卻是風中凌地了幾下。

他的這些同門師兄弟，不會變滿銅臭味的邪修吧？

下山的途中，弟子們歡快不已，跟在楚月后相繼問道。

“侯爺，竟未曾聽說過，還能這般要錢，實在是妙哉！！”

“活到老，學到老，以他人之錢，修我之劍，妙啊。”

“………”

次日。

楚月又帶了另一批弟子，來找息長老討債。

每隔幾日，就換一批弟子。

弟子們下山之后，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般，對人生和劍道都有了新的悟。

“息長老，去元族了。”

蕭離前來匯報。

“這是去找元曜告狀了。”屠薇薇嗤笑了聲。

夜罌問：“小師妹，此事要管嗎？元族如今和武侯府的關系，還算緩和。”

“無需。”楚月角勾了勾，“元曜自詡聰明，才智可碾六合謀士，通過他謀利，能讓他掉以輕心，也是正中下懷。自古上位者的聰明人，都喜歡高高在上，他們沒有平等的概念，會把人分為三六九等，除己之外的人，都如同靈、寵般豢養，揶揄。越是如此，越是喜歡。”

;屠薇薇思忖了片刻，覺得聽不懂。

夜罌和蕭離對視了眼，恍然大悟。

元族。

息長老帶著楚圓圓來到元曜的宮殿。

騰云駕霧，劍鶴靈。

可憐息一把年紀了，還掐著大出了幾滴淚。

“公子，那曙侯儼然就是個潑皮無奈，借修陣之由，行劫匪之事。隔三差五，輒就去萬劍山要錢。偌大的萬劍山，都了一個人的后花園了。”息紅著眼眶，“老朽實在是經不起這般折騰了。”

元曜正在給自己的凰戴著新做的翠綠紗帽，欣賞著凰的好看。

聞言，他只淡淡道：“霜花月陣，要修起來原就是不易之事，公子袖又是遠征大帥的獨子，還是神之子，多要點錢，也沒什麼。”

“公子。”

息給楚圓圓使了個眼，“我若孤家寡人也就罷了，但我這妻子，是半點都不了。都好幾個晚上沒合眼了。”

他得楚圓圓上前。

今朝出門前，特地吩咐妝娘，為楚圓圓拾掇了下。

而今煙灰的綾著，發髻高高豎起，流蘇步搖斜，微微晃。

脂的作用下，明流轉，如灑在湖泊上的夕，瀲滟著麗。

這些裝扮，都是據元曜的喜好而來。

若能得元曜的眼，他也能拿到不好東西。

從前他就留意過，元曜對楚圓圓這一類的子，頗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