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耷拉著頭,拖著疲憊的軀往外走。
他紅著眼睛,雙手死死地攥著。
過往種種,皆歷歷在目。
濃厚的,始終比不過利字當頭。
耳邊,是昔日年故友的清爽話語聲——
“喂,趙青,你給我振作起來好不好?!”
“不就是萬劍山,不去就不去。此不留爺,自有留爺,可不能這般沒出息模樣。”
“趙青,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武大娘的燒餅,真香啊。”
“趙青,別怕,周某人陪著你。他們嫌棄你,我不嫌棄。嘻嘻。”
“……”
趙青深吸了口氣,蒼白菲薄的扯開了苦笑。
一道影籠罩著他。
不遠的臺階上,穿紅的曙侯不知駐足了多久。
似是在等候他。
“侯爺……”
趙青步伐踉踉蹌蹌,已是無力。
他作揖拱手,將要行禮的時候,差點兒一頭栽倒。
楚月抓住了他的臂膀,似有一鋼鐵般的力量,攙扶住了趙青。
“還好嗎?”楚月問。
趙青抬起眼簾,淚水蓄滿了眸子,終是掉落了下來。
“侯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不好。我好像得到了什麼,又好像失去了很多。我來到了我舊時憧憬的地方,被輝覆蓋,但又丟掉了一路相伴的故友。侯爺,是我的錯嗎?”
難道說,是他好為人師?
是他高高在上?
他想。
也許,真是他的錯呢。
若他子轉圜一點。
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
腦海里,響起了往年周乾所說的話。
;“趙青,等你我白發蒼蒼,也要一同練劍。”
“你我啊,是永遠的,朋友。”
“………”
趙青滿腹委屈,訴諸曙侯。
楚月淡淡地看著他。
一雙赤金火瞳,似能悉魂靈。
“不是你的錯。”
片刻,說:“趙青,人是往前看的,路也是往前走的,聚散離合,都是路上所發生的事。同道者,同行,不同道者,就算同程了一段時日,也會在下個岔路口分道揚鑣。”
“侯爺……”趙青言又止。
這會兒,楚月的后,走出了白發如雪的花辭鏡。
趙青哽咽:“師父。”
花辭鏡點點頭,隨后看向楚月,“息座下三弟子,祝泉海私下見過周乾,此后,周乾終日召集劍星司的弟子,且是以萬劍山之名,大有招兵買馬之意。這是萬劍山,在將侯爺的軍。劍星司不日后就要竣工,屆時,萬眾期待,劍星司卻流出了弟子,于劍星司不好。”
楚月背對著花辭鏡,眸看向了遠方。
勾著,輕輕淺淺一笑。
“如此,甚好。”
說:“走了該走的人,留下該留下的人,劍星司,才能大放異彩。”
不堅定的人,留在劍星司,始終是個患。
該走一批人的。
萬劍山自以為是在將的軍。
殊不知,正是讓萬劍山胡作非為,為清理門戶,篩選出野鶴,留下真金。
未來的劍星司,會為劍道魁首。
凌駕于萬劍山之上。
而在這開頭日的時候,需要最純凈的弟子。
趙青聞言,心下深深一驚。
誰也沒想到,這居然是侯爺主使且默認的……
侯爺心思,如古潭難測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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