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慈閉上眼,靠在椅背上,輕輕嘆息一聲。
“現在……比誰都狠。”
“也比以前強太多了。”
助理不敢說話。
傅衍慈盯著那份資料看了很久,最終低聲道:“走得越來越遠了。”
“而我……只能一直站在看不到的地方。”
“但沒關系。”
“把敵人退一步,我就替守好后面十步。”
“贏,我陪著。”
“輸了,我替收場。”
“這就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窗外天逐漸黯淡下來,C市正值秋初,風中帶著微涼。
他看著天,喃喃自語:
“楠夕,別怕。”
“無論你走到哪,我都在。”
“你現在不再我,也沒關系。”
“我還你,就夠了。”
夜深了,安然靠在臺門邊,窗簾沒拉,屋只有一盞昏黃的立燈亮著。
手里捧著一杯溫水,眼神落在街道遠那些模糊不清的車燈上。
今天又是一整天高強度的工作,稿件改到深夜,合作品牌那邊的新產品要趕在月底前上線,是主創,不容有失。
哪怕再累,都咬牙撐著。
可清楚,真正讓心力瘁的,并不是工作,而是背后那雙始終窺伺不去的眼睛。
知道柳含煙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人天生就不會服輸,尤其是在從手里逃出火海之后,反而活得比任何人都耀眼。
柳含煙怎麼可能甘心?
安然喝了口水,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明顯隆起的肚子,輕輕了。
“再堅持一段時間!”
“很快,就會結束了!”
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不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
要守住的不只是作品、事業,還有這個孩子,和這個孩子未來的一切。
不能退。
手機放在沙發上,亮了一下,是曼曼發來的最新消息。
【走私調查正在擴大,目前已有三條支線在被清理!】
【胡金華開始撤資,柳含煙那邊的賬也出現異常,現在急了!】
【不過還沒放棄,可能會鋌而走險。
你這幾天盡量別出遠門!】
安然回了兩個字:【知道!】
很清楚柳含煙的格,越是退路被堵死,越會變得瘋狂。
但不怕。
已經不是那個會在深夜驚醒、在角落里哭泣、害怕被發現的小人。
現在的,能拿起法律,能用數據和證據一層層反擊,甚至能冷靜到,連對方準備走哪一步,都能先看穿。
沒贏得輕松,但贏得穩。
只是,心里最深的那個角落,還是有一道無法忽視的影子。
傅衍慈。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也不關心。
只知道,從決定死掉“沈楠夕”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是人生里能有姓名的那個人。
他后悔也好,補償也罷,不需要。
只是有時候,夜里太安靜,也會想,如果當初他沒有那樣對,如果他愿意早點醒悟,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可從不沉溺這種假設。
因為那不是現實。
而現實,是得一個人活下去。
把杯子放下,回進屋,把電腦合上,走進臥室。
躺下前,翻看了明天的工作日程。
品牌新品發布會倒計時三天,要作為主講設計師站上臺前,全程以“安然”的份亮相。
這場發布會是與市場徹底建立聯系的關鍵一環,之后,將不再是那個“默默無名的天才設計師”,而是真正站在舞臺上的主角。
而知道,柳含煙肯定也知道。
這就是對方不會放棄的原因。
而也早已準備好,迎戰。
……
與此同時,M國另一邊。
胡金華站在倉庫,神極其難看。
一批貨剛被臨時查封,還有一條備用線在運送途中丟失了一整箱。
這意味著什麼很清楚。
已經做了太多年地下生意,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偶然”。
這是有人在系統地圍剿的全部生意線。
手機上不斷跳出提醒,是旗下的“獨立工作室”賬戶被凍結、“藝設計流中心”被通報虛假運營、與合作的兩家中轉倉庫被關停……
背后有人在清場。
不是警方。
而是更狠的、沉默的、不留余地的敵人。
攥手機,冷聲問柳含煙:“是不是你手太狠了?”
“我不是讓你腦子嗎?”
“你在我們母一起被埋葬!”
柳含煙臉蒼白,抿,語氣里帶著一倔強:“是先的!”
“我只是反擊!”
胡金華冷笑:“反擊?你這找死!”
“背后的人你到現在還沒看清楚?”
“是自己一個人查出這些的嗎?你覺得能得了這麼多黑市渠道?”
“這本就是—有人在幫!”
“不是警察,也不是曼曼那種人!”
“是更有勢力的人!”
柳含煙臉越來越難看,咬著牙低聲道:“那又怎樣?”
“我才不信真能有誰護著到天荒地老!”
“我就不信,還能防得住我一輩子!”
“不是還有個孩子嗎?”
“總得為那個孩子顧慮吧?”
胡金華眉頭猛地一皺,低聲喝道:“你別來!”
“現在這時候,要是你了孩子,哪怕不出面,也會有人拿你開刀!”
“你要真想讓我們全完蛋的話,就盡管試試!”
柳含煙抿著沒說話,但眼神已經變得愈發狠。
不甘心。
怎麼可能甘心?
堂堂傅家“義”,曾經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現在卻淪落地下易的替,要靠搶騙來活。
而那個恨之骨的人,不僅沒死,還重生了。
重生得比誰都彩照人。
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猩紅。
“走得越高,我越要拉下來!”
……
C市。
傅衍慈站在落地窗前,手機放在耳邊,聽著那頭傳來的匯報。
“是,已經查到們母近期在M國的資金流大幅減,大量合作商退出,幾條仿品流水線被匿名舉報,有人開始從上游供貨鏈!”
“們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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