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初的手,從屏幕里裴束的臉上慢慢移開了。
裴束是來買蛋糕的。
而且,還指定只要蛋糕胚。
直播的屏幕對著裴束那張帥臉,大家都在瘋狂地刷屏:
【這個客人好帥!!】
【天啊,西裝暴徒,這是總裁下了班給家里的寵妻買蛋糕嗎?】
【已經腦補了一出甜寵大戲了。】
……
姜以初看著這些評論,心自嘲。
他確實可能是去為誰買的蛋糕。
但是絕對不是為了這個在家里的正妻。
這家蛋糕店,所在的片區,正是裴束還沒回裴家之前,住的老 街區。
姜以初去過不止一次。
而這個區,離蘭汀府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裴束為了買蛋糕,明顯是繞遠路了。
裴束不是那種心腸百轉,會憶苦思甜的人。跑這麼遠,還去買蛋糕,應該不是自己突發奇想。
果然,直播的畫面,拍到了外面的車,車窗里林真真的剪影就這麼應景地映姜以初的眼。
哦,原來是和林真真去回憶往昔了。
姜以初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裴束每天早上,只吃一盒簡單的蛋糕胚。
姜以初嘗過,好吃是好吃,但是看他雷打不,一年四季只吃這一種,覺得長此以往也沒什麼營養。
就主提出,用自己的便當,跟裴束的早餐換。
說自己的早餐吃膩了,想跟裴束換一段時間,嘗嘗鮮。
裴束卻拒絕了。
姜以初猜想,可能是因為年的自尊心,又或者,他是真的關心。
那個時候,裴束和林真真因為是鄰居,所以上學放學,總是一起同行。
就算裴束和姜以初往,林真真還是每天早上,都坐著裴束的自行車后座,兩人一起披著朝霞出現在校門口。
直到姜以初看到,坐在裴束后座上的林真真,拎著跟裴束一模一樣的蛋糕盒子,姜以初才明白,裴束為什麼會拒絕跟換便當吃。
這盒蛋糕胚,是裴束和林真真的某種連接。
回想起以前的這些事,姜以初驀地笑了。
悲哀又心酸。
那時候的自己,真蠢啊。
怎麼就看不出來,林真真和裴束之間那斬不斷的關聯呢?
還單純地以為,他們就是鄰家哥哥和妹妹的關系,偶爾相互幫扶而已。
要是早能知道后來發生的這些事,姜以初打死都不會去招惹裴束,讓他和林真真收的云開見月明。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了一個介他們的破壞者。
姜以初掉了那個直播,退出件,關掉了手機。
玩手機也瞬間變得沒意思了。
這段時間,裴束下班得早,每次都很準時。
還能趕上跟姜以初吃晚飯,以至于每次姜以初中午的剩飯剩菜,都不夠他們兩個晚上一起吃。
姜以初為了晚上不肚子,只好在傍晚的時候多做幾個菜。
可是今天,連做飯的心思都沒了。
嘗試忘掉這些煩心事,強迫自己畫圖,但是畫了幾筆,都覺得不滿意。
心煩氣躁,索放下畫筆,準備回房間躺一躺。
經過長廊,樓下的大門打開了。
進門的不止裴束,還有跟在他后的林真真。
跟小人去吃蛋糕憶往昔就算了,還把人往家里帶。
現在是飯點,這是要姜以初給他倆做飯的意思?
姜以初拳頭了。
是辭職在家做家庭主婦,不是要做他和小人的煮飯婆。
“帶客人上門啊?今天我沒做飯,不巧了。你們要是想吃的話,就自己做吧。”
裴束著,“不吃飯。你下來一趟,真真有話跟你說。”
姜以初心警鈴大作。
林真真找,能有什麼好事?
“我要是說不呢。”
“之前游上,那個船員的事,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讓我給你一個公道嗎?事有代了,也許你會想聽一聽。”
裴束忽然這麼問,姜以初回房間的腳步頓住了。
的目,在樓下的裴束和林真真的上,來回梭巡。
這對好兄妹,又要搞什麼?
又不傻,讓下去真下去,裴束又發神經待怎麼辦。
就在姜以初心里盤算的時候,林真真忽然哭著出聲:“是!那個船員,是我找去的,我只是想讓他給姜姐姐一個教訓,但是沒想到,他對姜姐姐施暴,還企圖……企圖對姜姐姐不軌,對姜姐姐做那種事……”
姜以初看著哭得臉上鼻涕眼淚橫流的林真真,不由揚了揚眉。
奇了。
裴束居然會聽的,真的去查這件事,還查到了林真真的頭上。
改變了主意,轉下樓,去到了裴束和林真真面前。
“事的真相,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信。現在你把林真真帶過來,我不太理解你想做什麼。”姜以初對裴束說。
言語里還有些嘲諷。
裴束知道占了理,念及之前也吃了虧了委屈,也沒跟計較。
“做錯了事,就要認。我讓真真過來,給你道歉。”他說。
姜以初卻笑了,“道歉?你去問問那些害者,是不是一個道歉,就能彌補們的傷痛。還是你覺得,一個輕飄飄的道歉,就能抵消我遭的一切?”
裴束眉眼微沉。
“所以我讓真真過來,看你的意思。”
“真的全看我的意思?”
“只要不是太過分。”裴束補道。
姜以初扯了扯角,“那我要給我下跪道歉呢?”
裴束猶豫了。
姜以初臉上的譏嘲更擴大一分,“才哪兒到哪兒啊,裴總你這就皺眉了,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看我的意思?你帶來,不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而是想讓自己點愧疚吧。”
“不是。”裴束馬上否認。
兩人話音剛落,林真真就“咚”地一下,跪下了。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傷害了你,對不起。”林真真低著頭,垂在單薄子兩側的雙拳,攥,發抖。眼淚撲簌簌地滾落在地毯上。
好像了天大的屈辱。
姜以初故作夸張后退一步,“欸,你別真跪啊,我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畢竟下跪道歉這麼輕的罰,用來抵消我的委屈和痛苦,太輕了,這又不是小時候玩過家家。”
林真真仰起臉,倔強又堅韌。
姜以初立刻聯想到了在山崖邊,風暴摧打,卻頑強不屈的小白花。
要是以前,一定會贊一句,這小白花得真人。
但是現在姜以初知道,這白花是朵食人花。
“或者……我可以也跟一樣,找個人,把強了嗎?”姜以初一臉認真地問裴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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