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學習?
這些明明是褒義詞,但為什麼這一刻聽上去好像帶著一種莫名的酸味兒?
鄭欣然,好像在挑事?
但為什麼呢?我們不在同一個科室,也不清楚我跟紀云州的夫妻關系,僅僅因為我在會議室里除了風頭?
小姑娘平日里也是禮貌乖巧的,不至于吧?
正當我疑時,隔壁又想起了鄭欣然清脆的嗓音:“熱和有好是我們京協人的高貴品質,你看葉主任,跟羅教授也是好友,所以我也跟師姐學習,把格局打開,不能因為不在一家醫院工作就心存芥,云州師兄你說對吧?”
原來鄭欣然顧慮的是這個。
“那當然了,維護我們京協人的臉面排在第一位。”
小姑娘的聲音漸行漸遠,我聽著那愉快的調調,猜測十有八九紀云州已經把人哄好了。
他對,總有高于常人的耐心。
而對我這個枕邊人,永遠都是質疑和指責。
完機人協助手觀行程已經是日落黃昏,主辦方表示此次流會的最后一道行程就是去觀江景,品食。
云城的夜晚溫度跟京港相差不多,我預自己目前的狀況應該是有些吃不消的,但大伙兒人都在,這種時候我也不能搞特殊化,于是便跟著大隊伍一起上了游。
說是觀江景,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看云城有名的燈秀,地點在二樓的餐廳,自選位置,自由組隊。
按道理來講,我們這些晚輩肯定還是要聽葉主任和羅教授這樣的前輩安排,誰知羅教授直接來一句讓我們年輕人玩,就把我,紀云州,鄭欣然還有夏既白安排在一張餐桌上。
窗外是云城霓虹閃爍的江景,桌上是地方特食,可眼前,正對面,坐著的卻是紀云州和鄭欣然。
小姑娘一臉興的看著游外,嘆道:“前天晚上來的遲也沒看到燈秀,今晚總算可以大飽眼福了。”
我夾著脆藕的手驀地一滯。
如我所料,紀云州把鄭欣然的工作安排給我的那一晚,果然是帶著小姑娘來看江景了。
我假裝沒在意,卻見鄭欣然掏出手機,對著窗外一陣拍拍拍拍。
出行游玩嘛,想留個紀念,理解,但接著,我卻聽到了鄭欣然的請求聲:“師姐,能幫我給云州師兄拍張合影嗎?”
我抬了抬眼皮,視線落在鄭欣然遞過來的手機上,又看看紀云州,一時間哭笑不得。
我想到剛領證那會,我曾小心翼翼的問紀云州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照,卻被他以工作忙給推了。
三年時間,我們唯一一張的合照還粘在結婚證上。
更別提像此刻這樣隨手拍的旅行照了。
“怎麼了?不合適嗎?”鄭欣然見我沒接手機,疑慮的杏眸在我臉上瞟了兩下,又看向紀云州,“師姐這神,像是怕侵犯了師兄你的肖像權呢。”
小姑娘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紀云州卻當了真,男人古井無波的眸子落在我的臉上時,我聽到他不咸不淡道:“那就有勞沈醫生了。”
他說的客氣,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跟鄭欣然合照,還要我這位名義上的紀太太當幫手。
他還真是不把我當外人啊。
“要不我來?”夏既白見我不為所,話道。
我不想連累其他人,接過小姑娘的手機,對準鏡頭里的兩人,不停地按著快門鍵。
短短幾秒,鏡頭里鄭欣然從先前跟紀云州隔著距離坐,到慢慢靠近,再到兩人肩頭抵在一,越來越親。
小姑娘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拍照結束,我將手機遞過去,又聽到鄭欣然對著紀云州嘆道:“這些照片對我而都是珍貴的記憶,我會一輩子收藏的。”
我借口起,余里是紀云州角微翹的模樣。
甲板上風大的有些野蠻,鉆進我的脖子里時,差點把我的眼淚給吹出來了。
我站在護欄前,看著遠閃爍的霓虹,心低落到谷底。
會上出彩又怎樣?領導夸贊又如何,到頭來,還是不如鄭欣然一句“收藏”討紀云州歡心。
是他捧在掌心里澆灌的玫瑰,不像我,即便遷就,依舊無法為紀云州喜歡的樣子。
哪怕這八年,我一直圍著他轉。
“沈醫生?”
呼喚聲拉回了我的思緒,淚閃爍中,我看到了站在幾步之外的夏既白。
眼看男人越走越近,我強行將眼淚會,勉強的出了一個微笑,問:“有事嗎夏醫生。”
夏既白了我一眼,下一刻,去上的西裝外套,遞給我道:“風大,沈醫生還是注意些。”
“不用了,我不冷。”
夏既白的手懸在半空中,隔了兩秒后收回,繼續道:“說起來明天就要返程了,我這里有樣東西想送給沈醫生。”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劇。
我迷道:“什麼?”
夏既白從西裝外套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道:“請沈醫生笑納。”
我接過名片,不好意思道:“我現在還是實習生,沒……”
“很快就不是了,”夏既白打斷我,漂亮的狐貍眼落在我的臉上,“只要沈醫生愿意,憑著這張名片來我們新雅,可以從擔任我的助理開始。”
新雅跟京協不同,京協最有名的是神經外科,而新雅除了神經外科外,在全國的麻醉領域也占有一席之地,而夏既白在新雅的地位,無疑跟紀云州在京協的地位差不多,能當他的助理,分量可不一般。
“沈醫生不必著急回應,”見我沒吭聲,夏既白繼續道,“我有信心,我們一定會再見。”
我剛準備回應,突然一個趔趄,還沒來得及抓護欄,整個人已經不控制的朝前倒——被夏既白扶住了。
道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鄭欣然的小甜嗓卻在這時候冒了出來:“師姐,夏醫生,你們……你們這是?”
我循聲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幾步之外的鄭欣然,以及護在側的紀云州。
男人目如炬,眼底卻一片鶩。
而小姑娘臉上的驚愕轉瞬即逝,隨即轉過去,扯了扯紀云州的胳膊,帶著歉意道:“抱歉啊師姐,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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