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華執拗己見極了,“哪有孩子一天到晚跟飛機大炮打道的,那都是男人干的事。”
神神叨叨得爭執不下,顧長青本就不耐煩,再一聽這種觀念,更加爭辯道:“誰說飛機大炮是男人干的事了?人家花木蘭不還替父從軍嗎?那我家寧寧承父業也沒什麼問題。”
他扔了報紙,大步走過來,簇擁著母二人往門外走,“走,我孫要開戰斗機,我這把老骨頭就給當靶子。”
“……”神經病吧這老頭。
徐曼華攔不住,只能原地哎喲,這老小三個,真是氣死人了。
待出了門,顧詩筠才了一口氣,連忙開車奔向機場。
浪費了一些時間,再加上軍人優先通道,勉強趕上了程赟出機場大廳。
他沒穿標志的軍裝,只著了一件厚實的飛行外套,唯獨推出來的行李箱罩著“東部戰區空軍”的字樣,與大廳正中央兩名執勤的武警互相敬禮之后便徑直朝顧詩筠這邊走來。
然而顧詩筠依然站在接機口翹首以待,完全沒有注意到后早已站了一個人。
偏偏的,寧寧發現了他。
不過三歲多,卻老練有,不吭不響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照著剛才程赟與武警敬禮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大隊長好!”
聲氣的,氣勢卻不小。
顧詩筠一聽,本還在找人的繃覺瞬間就降了下來。
回頭,就見程赟詫異地看著兒那套敬禮的作,仿佛刻進了記憶力里般稔骨。
“寧寧,這是你爸爸……”
又認不出來了嗎?
然而寧寧依然固執己見,只盯著程赟手里那件迷彩的行李箱,只字不語。
程赟無奈,只好順著的意,將行李箱放下,然后與目相對,認真地回敬了軍禮。
寧寧這才放過他,開雙手道:“爸爸。”
有個。
估計以后也不好對付。
顧詩筠笑了笑,問道:“我找了好半天都沒看到你,你怎麼一下子就找到我們了?”
程赟一手抱著寧寧,一手提著行李,說道:“我在大海上打浮靶都只需要一眼,找你還需要花時間嗎?”
哎喲,還嘚瑟的。
不就是視力好嗎?不就是觀察力好嗎?不就是偵查力好嗎?
不就是……
說不上來了,好像哪都好的。
三人回到家里的時候,因為夜,寧寧已經睡著了。
顧詩筠將兒安置好,便關上了小房間的門。
看著滿地的飛機玩和致的戰斗機模型,程赟喜憂參半地問道:“平時就玩這些?”
“不然呢?你兒你自己不清楚嗎?”顧詩筠把他的睡遞過來,“去洗澡吧,我已經洗過了,在床上等你。”
自然而然地說著,神不變語氣亦然,仿佛并沒有察覺這句話有什麼歧義。
程赟微微瞇了瞇眼,接過睡說了個:好,等著。
可顧詩筠依然似有所想,見他轉朝浴室走去,忽地喊住他道:“哎,老公……”
程赟聞聲止步,回頭道:“怎麼了?”
頭低著,角是反復挲出的口涎,臉上是久別重逢的踧踖不安。
然后,緩緩出手,嗔怪道:“抱一下。”
見這種依賴親昵的模樣,程赟陡然一愣,反應了兩秒才走過來一把將拉進了懷里。
顧詩筠把臉頰著他的口,反復,著著,像是要碎了,進了心里。
又是小半年不見,每次再見面都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局促和尷尬。
像是兩個悉的陌生人,總帶著一份若即若離的客氣。
抱久了,心跳和呼吸的織緩緩吐殆盡,見磨磨唧唧言又止,程赟才慢慢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點頭如搗蒜,“有。”
此時夜已深,窗外燈塔的閃爍紅,但城市污染太大,看不清有多顆星星。
突然之間,很想數星星,就像四年前,穿過云層的終點,數那3100顆亙古不變的星星。
程赟順著的目看過去,立刻就明白了的意思。
-
盤山的路宛如一條臥龍慵懶而上,在竹林匯聚的山澗之間流淌著清泉的回聲。
夜晚上山,沿途的行道樹仿都冠上了月的斑駁倒影。
“爸,寧寧睡著的時候,你把被子的搭扣給扣上,要不然會踢。”
顧詩筠囑咐完,便將手機放回包里。
路過半山腰的那家小餐館。
換了老板,打鹵飯也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不過好在何老板還在。
他指了指碼頭的水上飛機。
“多久沒來了,想不到吧,我還健在呢。”
浮筒隨著湖面的波浪起伏,將飛機呈現出半船半機的一種視覺差異。
顧詩筠好笑道:“何老板,哪有人說自己還健在的?”
何老板撒手輕嗤:“沒,去年不好了,躺醫院躺了半個月都給我下兩次病危了,結果沒想啊,閻王老子放我一馬。”
顧詩筠懵了一瞬,下意識去看程赟,見他好似知道,實在是過意不去地扯了扯角道:“不好意思啊,何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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