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中文都有進步。

顧詩筠看了看一旁淡然膝而坐的莫蘭英，詫異坐下來，道：“姨媽，你收養的是他啊？”

莫蘭英挑了挑眉，“也不算收養吧，畢竟他父母健在，我只是資助他在中國上學，那麼聰明的孩子，別給埋沒了。”

顧詩筠激一笑，喊來服務員點餐，又說道：“姨媽，你把他接來，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

莫蘭英哂笑：“給你個驚喜，之前我就聽蔣喬說你想暑假的時候把他接來玩，但我想著吧，接來玩也沒太大意義，不如送佛送到西，讓他念完大學。”

拉聽著，臉頰起了緋紅。

他盯著顧詩筠高聳的肚子，磨磨唧唧地問道：“我要是學渣怎麼辦？”

顧詩筠好笑地看著他，“那你就繼續回去放牛好了。”

拉一聽，說什麼也不肯再回去放牛，他低頭沉思，想了片刻道：“我不要，我打算以后也當醫生，我們村都沒人看過病，以后就給我吧。”

顧詩筠手越過桌面，拍了拍他的肩，“那你有志向的。”

拉毅然道：“那當然。”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了掏，拽出一鏈子，扯著一枚金屬口哨。

“顧醫生，這個還你。”

餐廳的音樂還在悠悠歲月，有人在臺前的鋼琴演奏即興狂想曲。

顧詩筠驀地愣了兩秒，待發覺金屬口哨的倒映還是那麼模糊之后，眼眶一酸，扯了扯角道：“不用了，你拿著吧。”

有預，這枚口哨，可能在將來還會有用。

也許是不久，也許又是很多年。

-

不知不覺，時間又匆忙過去了兩周。

拉被安排在外籍學校念書。

聽說一進去就玩命念書，績明顯突飛猛進。

而程赟那邊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聯合軍演，也就是說，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回不來。

顧詩筠幾乎每天都在電視機前，等著能看到一星半點關于西部戰區聯合軍演的新聞。

如果有殲擊機起飛的鏡頭，那說不定就是程赟。

但等了好半晌，畫面一幀一幀地摳，結果呢，戰機起飛指揮員的鏡頭比飛行員還多，連推節流閥松剎車的手勢都學會了也沒看到給飛行員一個特寫的鏡頭，更沒看到程赟的影。

行吧，保至上。

沒再執意，關了電視。

可就在剛剛將遙控扔到一邊，突然就覺到里像破裂了一個水球似的，嘩啦一下，一熱流涌出。

一陣一陣，連續不斷。

顧詩筠知道這是破水了，但也只能冷靜，于是在心底把程赟全家一十八口罵了個遍之后，才用產褥墊包好自己，然后起對顧長青說：“爸，送我去醫院吧，我要生了。”

顧長青：“？”

兩秒寂靜，冗長的回音。

徐曼華大驚，先來不及吐槽怎麼會那麼準時，便趕拿上早就準備好的待產包，扶著顧詩筠出門。

顧長青披好外，一邊換鞋子一邊給程赟留了個語音：“筠筠要生了！”

去醫院的路上，顧詩筠已經覺到宮越來越明顯，從最開始的15分鐘1次到現在的8分鐘1次，讓不得不調整呼吸，應對每一次疼到腦袋發懵的陣痛。

終于到了醫院，護士檢后，馬上喊來麻醉師做腰麻。

“顧醫生，就這樣，把腰彎下去，千萬別。”

麻醉醫生將一10厘米長的腰麻穿刺針緩緩從顧詩筠的脊椎外進針。

直到到蛛網下腔的腦脊通暢流出，又等了片刻，他才讓護士拿一個冰袋來試顧詩筠下肢的反應。

沒什麼反應，麻醉生效。

麻醉醫生離開后，顧詩筠左側位躺在病床上，胎心儀還牢牢纏在肚子上，遠的監控上下起伏記錄著胎兒心跳和宮頻率。

想盯著看，卻太困。

徐曼華陪著，將被子給掖上，說道：“先睡會兒，醒來有力氣生。”

麻藥的作用下，顧詩筠哪還有力再強迫自己醒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發著抖地睡著了。

等再醒來，一夜張忙碌已過。

窗邊遙遙可見晨曦微淡淡地吐黎明的芬芳。

眉頭皺，想要翻早就躺麻的，卻因為肚子太過沉重而力不從心。

可不等按響床頭的紅呼按鈕，就已經有一雙手穩穩抱住了，將整個人攬在懷里，然后輕輕幫了酸麻的四肢。

顧詩筠恍惚嚶嚀，疼痛的覺順著腰部以上的位置刺痛著深，不過一瞬，就發覺扶著的人好像不是徐曼華。

因為手臂的力度有著悉的覺，像是常年把持在巔峰的強勁，讓人心安之。

略沉，緩緩轉過頭，不偏不倚就對上了男人的雙眸。

他還穿著那悉的天空藍飛行服，翻領圍鑲，腰間的黑皮帶在昏暗的病房里顯得腰更加纖窄。

好像是太累，又瘦了些。

顧詩筠怔怔看了他片刻，目皎月般落在他那張疲憊的臉上，淡淡開口道：“老公，你怎麼比我生孩子看起來還累……”

見格外平靜，程赟也不詫異。

他將顧詩筠擁在懷里，小心翼翼用手掌在的肚子上，問道：“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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