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筠抬眼,不冷不熱地說道:“然后?”
程赟閉了一下雙目,緩緩說道:“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顧詩筠一聽,剛剛還黑沉沉的臉不覺緩和了一點點。
但也沒做退讓,依然努力擺出一副與他勢均力敵的姿態,冷著聲音道:“我是你老婆,你救我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說完,用力掙開手腕上的桎梏,轉推開帳篷厚重的簾子,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
世和醫院的旗子已經染上了一層蒙蒙的灰。
昨夜起的霜還殘留在旗桿的頂端,慢慢在逐漸高升的日頭里消融殆盡。
顧詩筠剛剛回到營地,就看到秦悠然已經等在了自己的帳篷門口。
這人正拿著儀,脖子上習慣地掛著聽診,表一如既往的囂張,眼神自始至終的傲慢。
見臉不好,秦悠然眼眸微微遽凝,挑眉道:“顧詩筠,我聽說你去空軍那了,怎麼待了那麼久啊?”
這話聽上去沒什麼太大的含義,但是從秦悠然的里說出來,再加上明嘲暗諷的語氣,很難不讓旁人遐想。
好在此時此刻沒有旁人。
顧詩筠走近,從邊不不慢地肩而過,“秦悠然,能不能做好你醫生的本職工作?”
秦悠然抿了抿,倒也沒被的話嗆到,本來就八字不合了,沒必要再惹得自己印堂發黑。
誰讓確實是個醫生呢。
跟進去,稔地幫顧詩筠做著檢查,量了聽了心率。
良久,才記下儀上的兩個值,慢慢悠悠道:“心跳有點兒快呢,怎麼著,跟你老公吵架了?還是你媽又催你生孩子呢?”
顧詩筠早就習慣了秦悠然的模棱兩可和步步試探,面對的譏諷,淡淡說道:“跟你有關系嗎?”
說完,自顧自地松開綁在手臂上的袖帶。
見本沒有理自己的意思,秦悠然也知趣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瞧瞧,這麼黑的臉,這麼快的心跳,這麼高的。
剛才聽了什麼、知道了什麼,不言而喻。
反正呢,這次劫后余生,人活著,就好。
因為想看的戲,好像拉開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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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落日,將余暉的彩提煉得無比純粹。
和世和醫院的私立風格不同,這片營地并沒有單獨劃開一個區域做食堂,而是每天定點定時有箱箱的盒飯送過來。
不好吃。
但也不難吃。
大家都很,本沒人在意好不好吃,能在這種環境下把肚子填飽,已經知足了。
營地的上空彌漫了一層霾。
顧詩筠依然還穿著白大褂,兩只手在口袋里,站在隊伍的末尾。
蔣喬匆匆跑過來,因為顧詩筠帶傷,又剛剛從地底下被刨出來沒幾天,好幾個外科醫生也回了國,理簡單外傷的工作幾乎一下子都在了的上。
累得疲力盡,將口罩摘了塞進外套口袋里,說道:“顧醫生,剛才你不在,有人來找過你。”
一聽有人來找,顧詩筠手中一頓,皺眉躊躇道:“誰?”
有些預,但又不敢確定。
自從早上從程赟那回來,就借口跟著兩個軍醫去了附近的村莊幫忙。
因為不久前“剛剛認識”的男人突然就變了自己的老公,暫時還接無能。
眼不見為凈,但不代表人家就不會見針,非要過來再惹你一頓。
然而還不等蔣喬開口,迎面而來的兩個男人就立刻讓靈魂歸位。
蔣喬鼓著腮幫,朝程赟和宋和煦走來的方向揚了下,“哎哎,就是走前面那個,之前在原來的營地見過好幾次,一來就說要找你,我說你跟軍醫去了村莊,他才走。”
果然……
男人的臉皮真是厚。
結了婚的男人臉皮更是堪比城墻。
“哦。”顧詩筠慢慢垂下眼睛。
不自覺地,心口開始突突狂跳,莫名的惱意漸漸涌了上來,說不上來到底是怎樣一種覺在頻頻作祟。
男人越來越近,目也不偏不倚地落駐在上,顧詩筠挪移開視線,就裝作本沒看見。
頭皮逐漸發麻,
手心也涔涔冒汗。
不由自主地蜷起腳趾,心跳加速汲汲惶惶。
好在人家也知道“避嫌”,沒直接過來,偏偏繞到了后面。
蔣喬疑地看著顧詩筠的神態,又瞥了一眼走過來的程赟,不覺暗暗到一口氣,低聲問道:“你跟他結梁子了啊?”
嘶——這可不得了。
又不傻,人家那軍銜和職務擱那擺著呢,誰惹得起啊。
“沒有。”
顧詩筠長舒了一口氣,依然不不慢地跟著緩慢前行的隊伍,等著熱氣騰騰的盒飯。
古圭拉的羊味飄香四溢,在這個寒冷的高原著滿一的暖意。
這個國家雖然沒什麼基建,也比較貧困,但是在吃喝上面倒是頗為富余。
“顧醫生,今天湯比較多,你端穩些,小心撒出來。”
當地的古圭拉人說著流利的漢語,將一盒米飯和一碗泛著黃湯的湯碗遞給。
“謝謝。”
顧詩筠小心翼翼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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