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嗅到了一悉的香氣，那是獨屬于姜邁的味道。

好像氣味本就是回憶的鑰匙，盡管沒有可以去想，但那把鎖頭的確是悄無聲息地被打開了。

“對不起。”

姜邁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語氣輕，帶著一點歉疚的無奈：“我不是故意不想理你，而是在我遇見你之前，就已經與北尊有了約定。”

喬翎回頭瞪著他，氣勢洶洶道：“約定你要是活過來了，就不可以再理會我嗎？！”

“不是，”姜邁輕輕搖頭：“北尊希我能夠修行無道，憑借姜氏的脈，替他找回姜氏初代家主姜良持有的九天鏡。”

九天鏡！

賬房老師有跟提過的！

好像有可以挖的樣子！

喬翎短暫地分了一下神，很快就意識到現在不是分神的時候。

果斷將話題繞了回去：“是因為你修了無道，所以就不能理我了嗎？”

喬翎有點生氣：“你為什麼要修這麼神經的東西？！”

姜邁注視著，徐徐道：“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遇見你，我也不知道，后來我會這樣的在意你。”

他的眼睛里裹挾著過于濃烈而真摯的緒，熱忱地，溫地，像是一顆被徹底剝開的石榴一樣，坦然地展在面前。

他的臉也好看，月亮恰到好地出來了，月撒在他臉上，連睫好像都閃著。

“祈求你，原諒我吧。”

喬翎：“……”

喬翎被他這樣看著，肚子里憋著的那點氣就跟被針扎了一下似的，悄無聲息地散出去了一點。

想，姜邁是學了什麼不正經的邪嗎？

為什麼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喬翎偏一下頭，不看他，梗著脖子說：“你不是要修無道嗎，不是跟之前的姜邁再無瓜葛了嗎？現在你到這兒來干什麼？”

姜邁出手來，半空中遲疑著停頓了一下，終于還是落在了的肩頭。

他小小地用了一點力氣，讓正過來，面對著自己：“老祖，無道太難啦，我修不了。”

喬翎低著頭，踢了踢腳下的土疙瘩：“真的修不啦？”

姜邁輕輕“嗯”了一聲：“今□□會散了之后，我就將我的心意告知北尊了。”

喬翎低著頭，繼續踢那塊土疙瘩，不他看見自己微微翹起來的角：“……那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姜邁稍有點難為地頓了頓，終于猶豫著，從袖子里邊取出了厚厚的一摞文書：“你不是疑心現在在查的案子與無極有關嗎？我抄錄了一些中朝對于無極的記述……”

中朝對于無極的記述！

喬翎眼睛倏然一亮，猛地轉過頭去，像只到了燈油的小老鼠一樣，又期待，又忐忑地看著他。

姜邁這輩子都沒干過這種狗的事，當下愧地眼睫都垂下去了，塞給：“你悄悄地看，別讓人知道了……”

喬翎趕忙揣到懷里，同時用力地點頭：“嗯！”

姜邁環顧四遭，視線在自己沒了頂的墳頭上多停留了幾秒鐘，臉上帶著一點薄薄地詫異，微笑問：“你這是在……”

“……”喬翎若無其事地撓了撓頭，往自己有點發冷的手心里吹了口氣，夯吃夯吃地，開始把腳邊土丘再重新填回去。

第144章

月亮重又到烏云之后了，只是此時此刻，誰還有閑心再去觀它呢？

喬翎夯吃夯吃幾下把挖下來的土重新填了回去，再一轉頭，就見姜邁已經從老越國公與羅氏夫人的墓碑上取下了的大氅，搭在臂間，屈膝跪了下去，鄭重拜了三拜，繼而起。

他注意到了墳前有燒過紙錢的痕跡，容之余，又有些無奈：“難為你這個時候還記掛著來問候他們呢。”

喬翎撐著那把鐵鍬，道：“禮多人不怪嘛！”

姜邁搖頭失笑，上前去替把大氅披上，手指靈活地將前邊的帶子系蝴蝶結。

喬翎低頭看著，覺得他那雙好看的手，好像也如同翻飛的蝴蝶一般。

倆人還有話要說，也就都沒有急著下山，就近尋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下說話。

喬翎有點擔憂，先問他跟北尊的約定：“九天鏡……”

氣歸氣，但這本就是姜邁與北尊約定的一部分，如若辦不又會如何，始終放心不下。

姜邁只當先前聽得不算真切，當下重新又講了一遍：“那是初代越國公姜良使用的法，因為曾經以認主的緣故，姜良之后，也只有姜氏的后代才能夠驅使它。”

他既坦誠，喬翎也沒有瞞，當下遲疑著問了出來：“我聽說，九天鏡是世間唯一不用通過任何輔助手段，就能打開一條通往空海道路的法。”

姜邁有些驚訝，輕輕“啊”了一聲：“原來你知道。”

喬翎老老實實地搖頭：“其實我只知道這麼多。”

接著，又問：“所以說，這其實是真的咯？”

姜邁告訴：“是真的。”

喬翎想起先前姜邁所說的話——北尊希姜邁幫他找回九天鏡，想到此，心頭一：“難道說，如今九天鏡失落了嗎？”

這聲音落到地上，姜邁沉了好一會兒，才徐徐開口：“這其中牽扯太多，我盡量簡短地說與你聽——你該聽說過‘湮滅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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