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結束。
皇長子那麼厚的條,生來就是用來打工的!【理直氣壯】
這邊把事安排完,昂首闊步往前堂去了。
那邊到這會兒還糟糟的,嘈雜得像是鴨子窩。
學子們推搡著看守自己的吏員,神不忿,一個看起來有了點年紀的紅袍員微微弓著,著自己的腰。
旁邊是……
喬翎眼波短暫地一下——居然是包真寧?
再想起先前那差役提及的“舞弊”二字,有所了悟了。
喬翎于是又找了人過來,讓去包家送信:“讓他們不要過來,這邊的事兒有我盯著,不會妹妹什麼委屈的。”
一來包真寧的父親是國子學的博士,本就有瓜田李下之嫌。
二來呢,喬翎自己還是包真寧的表嫂,若事真的牽涉到,怕也不太好參與此案。
只是在旁邊盯著,確保沒有冤假錯,喬翎自信還是能夠做到的。
喬翎先問小莊:“怎麼回事?”
小莊就把事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末了,又取了先前皇長子使人拿到手的國子學考勤表遞上。
喬翎掀開來迅速翻了幾翻,便不由得笑了起來。
人老,馬老,上班久了的老油子,更不加班。
馬司業簽離的時間都很早,甚至于隔三差五地還會早退!
這狡猾的老登!
也只有今天,沒有簽離記錄——因為他聽見外邊鬧起來之后,就匆忙出去主持正義了,沒來得及簽離。
問小莊:“那是什麼時候?”
小莊告訴:“距離規定的下值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末了,又加了一句:“除了馬司業之外,別的國子學員都已經簽離走了。”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今天國子學部,并沒有什麼值得格外消磨時間的要事。
總不能別人都不需要加班,單選了你馬司業這個既有資歷、又有階的老油子加班吧?
你就是故意在那兒盤桓的!
喬翎微微一笑,那邊馬司業已經扶著腰上前來,神態虛弱,拱手之后,客氣地了聲:“喬尹。”
喬翎還禮:“馬司業。”
馬司業被人強行從國子學門口帶到了京兆府,自覺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一半——還有一半在兒媳婦吳太太放話說他死了之后要燒灰撒豬圈里的時候丟了。
一路上怒歸怒,可這會兒真的到了地方,他反倒平靜下來了。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被迫到了京兆府,他就不打算走了。
既沒有京兆尹和兩位尹開的文書,又沒有朝廷公文,一個小吏居然膽敢對堂堂四品大員手,甚至于將他扭送到了京兆府……
馬司業嘿然冷笑。
京兆府是吧,等著打司吧!
這事兒沒完!
馬司業臉上一笑,繼而向喬翎示意皇長子和小莊:“這兩位,都是喬尹的手下?”
喬翎點頭,說:“不錯。”
馬司業嘲諷意味十足地道:“可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喬翎也不客氣,當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
“……”馬司業這話給噎了一下,臉微冷,過了幾瞬之后才道:“喬尹方便給我請個大夫來嗎?”
他捂著腰,有氣無力:“方才您手下的這個差役狂妄無狀,在國子學門前公然對我手,不怕喬尹笑話,上了年紀的人,不了這個罪了……”
喬翎了然地點點頭,并不接“狂妄無狀”這個茬兒,而是了人來:“去請白大夫過來,給馬司業瞧瞧。”
差役應聲而去。
馬司業見避而不談吏員打傷朝廷要員之事,心下冷笑。
京兆府不敢提,他卻一定要提,當下開門見山道:“喬尹,今天這事兒,你看……”
喬翎沒等他說完,便做了個暫停的姿勢:“且慢。”
馬司業神微。
便見喬翎上前一步,拉了包真寧過來:“好馬司業知道,包家娘子是我夫越國公的姨表妹妹,我與有親,不便審查此案——不過馬司業也不必憂心,我已經使人往大理寺去請曾卿來主持大局了……”
曾元直?
人的命,樹的影,曾元直眼睛里可是不了沙子的!
馬司業心下一跳,臉微變。
包真寧神微有些躑躅。
喬翎見了,還當是心下不安,遂低聲說了句:“別怕。”
“我不是怕,而是……”
包真寧低聲告訴,道:“嫂嫂,我是跟桃娘一起過去的,我們倆今下午有課——只是那些人認識我,卻不認識,我催著走了,八會去尋卓學士。”
喬翎微微一怔。
馬司業顯然沒料到會旁生枝節,也是愣住。
喬翎想了想,遲疑著問了出來:“這位卓學士,是齊王妃的妹妹嗎?”
記得,曾經在朝天的名單上見到過卓如翰的名字。
齊王妃與卓如翰的母親是本朝的經學名宿——其人與唐紅一一外,共同拱衛昔年的天后登臨高位。
唐紅由宮廷一路升任政事堂序列第一的宰相,而這位卓太太則是刀建設了天后時期的名位禮制,為天后提供了臨朝攝政的法統依據,在士林之中極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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