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隨口敷衍過去，又主詢問：“京兆找我，是因為今□□上的事嗎？”

崔尹應了聲：“京兆先行出宮去了，他說這是大事，不領著幾個心腹親自瞧瞧，沒法放心。”

又把太叔洪安排下來的任務說與聽：“能在神都城建設工坊的，背后多多都有人，這回到底要搬遷哪些，如何賠償，后續如何在新城為他們選址，這些事兒怕都得喬尹來盯著的！”

喬翎滿口應允：“都包在我上了！”

京兆府的兩位尹一起回了衙門。

喬翎進門之初，就使人去給自己尋城中工坊的營業許可和占地登記——太叔洪中午可能會回來跟下屬們開個小會，會議上要是問起來這事兒，總不能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喬翎終于明白招攬門人的要了。

整修基礎設施的活兒小莊做著，連環殺人案有皇長子（添頭）和他背后的一整個團隊（主要完人員）盯著，圖分級的事兒有公孫宴在辦，現下真正在手里邊亟待解決的，就是前不久太叔洪安排下來的跟張家夫婦倆上的命格怪案了。

可即便如此，喬翎也忍不住心想，要是能再抓兩個人來幫著干活兒就好了！

老板（？）不會帶團隊，那就只能自己干到死！

其實工坊經營范圍及其所有人背景核查這件事，對經辦人的能力要求并不是很高，只是要求這個人要足夠細心，同時也不能摻私……

想到這兒，喬翎腦海中忽然間閃現出一個人來。

李九娘啊！

明明負不凡，卻沒有用來攫取世俗的錢財和權力，一個孤勤勤懇懇經營棺材鋪子，這種人就算是壞，又能壞到哪兒去？

更何況也應承了，要就威脅翡翠的事進行補償的！

喬翎想到此，不由得心頭一，這時候外邊有人來報：“喬尹，禮部有人過來尋您，說是送了您需要的文書過來……”

喬翎就知道，這是老太君的面子發揮到作用，禮部把近年來朝天郎和朝天的相關記檔送來了。

麻利地應了聲，親自去致謝簽收了，回到自己值舍里坐下來一張張迅速翻看。

歷年地方州郡進獻朝天的數量都是不一致的，畢竟神又不是地里邊的韭菜，割了一茬舊的，馬上就發一茬新的。

甚至于有些州郡接連幾年都是“零”，無人可進。

不敢濫竽充數。

神是沒法裝的，你糊弄朝廷，朝廷多的是法子收拾你！

三十年前，天下各州郡進朝天郎與朝天共一十五人，三都進六人——后一個數字，其實是很驚人的。

天下州郡百姓數量要以億來計算，而東都、西都再加上神都，總共都未必有五百萬人！

但是前邊那幾億人里邊只選出了十五名京的神，而三都卻選出了足足六個人！

午膳的時候，喬翎就此事詢問崔尹，后者不假思索地便給了答案：“因為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啊。”

他說：“本朝對于人口的遷移是存在著限制的，小地方還好，可若是想要遷居三都乃至于天下重城，要麼是仕就職，要麼就得是家財達到了某個限制才行。”

“這本其實也是世人對于三都憧憬與向往的折。要想揚名，哪有比三都更好的舞臺？”

崔尹點了點接連出零蛋的那幾個州郡，告訴喬翎：“其實這些地方，未必就真的一個神都沒有出現過，而是有些人在嶄頭角之后，就被更富裕、教育能力更好的州郡吸納過去了。”

雖然世間也有畜生一樣不堪做父母的父母，但更多的還是為兒殫竭慮的父母。

一旦孩子顯出非凡的資質，就會有聞名天下的學堂主出橄欖枝，那里有足夠富的藏書，有學富五車的老師，有人可以引薦去參選朝天郎和朝天，甚至于可以一步登天，改換門楣。

如此對比之下，故土相對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喬翎忍不住道：“可是，這樣會讓好的地方更好，壞的地方更壞啊……”

崔尹嘆氣道：“人心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總不能阻止那些孩子求學吧？

那些孩子年紀又小，父母想跟過去照顧著，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陪讀兩年，籍貫就遷過去了，再之后如若真的了朝天郎或者朝天，當然也就跟故土沒什麼關系了。

崔尹有些唏噓：“反倒是那些出宦人家的朝天郎和朝天沒怎麼變過籍貫，不過，這也不必用來指摘那些出平平的人……”

喬翎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世代在某地為的人，他的人際關系和人往來也就被拴住了，陡然遷居別，容易被罵是數典忘祖，搞不好祖宗都要被鄉黨唾棄。

可對于尋常人來說，就是樹挪死，人挪活了。

喬翎將禮部送來的那份名單從頭到尾看完，自己又重新擬了一份新的出來，自三十年前至今，地方州郡及三都總共進獻朝天郎加朝天共計六百七十三人。

其中仕的，治學的，嫁人的，云游的，總而言之還能尋到人的，加起來共計有六百四十八人。

有二十五人因為不同的原因亡故，亦或者是失蹤了。

禮部送來的名單上有他們的出生年月日，喬翎專程就失蹤的幾個人卜了卦，確定他們都已經亡故。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