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裕卻沒跟就這個問題進行分辯。

他的論據是你作為兒不孝，作為妹妹不友，作為長輩不慈，作為姜氏的后代有愧于祖宗——你的品有問題，持不正！

孰輕孰重，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姜氏被那一席話給刺痛了，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了，不跟喬翎和姜裕爭辯，只向唐無機道：“唐相公，不是我糾纏不清，只是他們做的太過了呀，居然把人打那樣，我夫婿還算是事出有因，但兩個孩子可不是我去打的……”

唐無機心平氣和的看著，問：“所以李夫人的訴求是？”

小姜氏道：“如此重手傷人，難道不該有所補償嗎？”

唐無機看喬翎：“越國公夫人怎麼說？”

喬翎不假思索：“想屁吃！”

唐無機：“……”

唐無機又看姜裕：“姜二公子怎麼說？”

姜裕不假思索：“我嫂嫂說得對！”

唐無機：“……”

小姜氏泣著向唐無機道：“唐相公，你看這……”

唐無機問：“李夫人口中的補償，能說的再一點嗎？”

小姜氏有些懼怕的看了眼臉郁的梁氏夫人，再看一眼鬧劇開始之后便始終不發一辭的老太君，期期艾艾道：“我知道，今日怕是把娘家人得罪的狠了，只是我并不是誠心要趕在這時候鬧事的，我也有我的難……”

唐無機微笑著打斷了：“說你的訴求，不要東扯西扯。”

小姜氏只得道：“我與我夫君婚多年，他卻還是只是個六品的書郎，可他年輕時是蜚聲神都的才子，按理說仕途不該如此不順的。他原本對我是很好的……”

唐無機現在也很想給一拳：“說你的訴求，不要扯！”

小姜氏接連被他打斷兩次，聲勢愈發弱了下去：“我只盼著府上不要再卡他的仕途之路了，好歹他一升殿的門……”

廳小小的掀起了一陣波瀾。

李文和上的上的上，書監池章從始至終聽完，都有種平白無故腦袋被人打了一拳的茫然。

啊？

真想@一下李文和本人，問一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梁氏夫人的姐姐、安國公府的國公梁綺云卻是不由得輕嘆口氣。

正聚頭吃瓜的兩位宰相，中書令俞安世與尚書左仆柳直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喬翎心下疑，悄悄問：“什麼是升殿？”

姜裕悄悄告訴：“五品及以上的員在朝會時候才有資格上殿，這些人就做升殿。”

喬翎馬上予以回復：“你想屁吃呢！李文和做什麼，關我們家什麼事，我們怎麼可能管得了？你到大門口看看，掛的牌匾是越國公府，可不是太廟！”

廣德侯夫人姜氏輕輕咳嗽一聲，向小姜氏道：“三妹妹，你這話說的就真是沒由頭了。”

唐無機也覺無語。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看明白整件事了。

小姜氏被丈夫打，回娘家抱怨，侄媳婦替出頭，去把李文和打折了，捎帶著打了兩個不爭氣的表兄弟，小姜氏反過來又心疼丈夫和兒子，所以鬧起來了……

他心說，糊涂啊，糊涂！

第一聲糊涂是小姜氏在侄子大婚之日鬧這一出，怕是徹底得罪了娘家。

第二聲糊涂是，就算是越國公府不喜歡李文和這個婿，所以設法斬斷了他的升遷之路，你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要求娘家想辦法補償回去啊！

這是能明正大說出來的嗎？！

如此一來，越國公府豈不是等同于公開承認，他們可以作場，扶持自家婿做升殿？

尤其這會兒在吏部做侍郎的不是別人，正是越國公太夫人梁氏的胞姐梁綺云，深有瓜田李下的意味。

這滿朝文武怎麼想，皇室怎麼想，又圣上怎麼想？！

是以此時此刻，唐無機的心理活跟梁氏夫人一樣——你們夫妻倆只打算轟轟烈烈過這一天，明天就死啊？！

余瞥見幾個同僚小心的抑制住剝瓜子的聲音，眸興的看著這邊，只覺得腦袋瞬間都大了一圈。

他問出了一個對答案心知肚明的問題：“越國公夫人，你的意思是？”

喬翎怒指著小姜氏：“你跟李文和一樣，都是王八蛋！！！”

唐無機：“……”

唐無機又看小姜氏：“李夫人，你怎麼說？”

小姜氏又要哭了：“難道我們家三個人就這麼白白被打了嗎？憑什麼！”

這時候廳中原本稍顯嘈雜的議論聲往下一，幾人扭頭去看，卻是老太君起，往這邊來了。

小姜氏臉微懼：“母親。”

老太君開門見山的問：“你想公了，還是私了？”

小姜氏又了聲：“母親，我……”

老太君加大聲音：“公了，還是私了？！”

小姜氏道：“公了怎麼說，私了又怎麼說？”

老太君道：“私了，就依我孫媳婦的主意來，公了，就去對簿公堂。”

梁氏夫人與廣德侯夫人齊齊變，不約而同的了聲：“母親。”

老太君笑了一笑：“能丟的臉都丟的差不多了，還怕再丟？再則，左右最丟臉的不會是我們，從沒聽過有為出嫁的姑母出頭，反倒被人恥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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