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做父親的,尚且不便夜里獨自去找兒,他一個表弟,如此明目張膽冒犯人,便是皇帝也過分了些。薛懷文不滿,當即帶了李氏出門了。
等夫婦兩到達瑾園,顧嬤嬤已避開皇帝一行,等在了角門邊。
聽說陳昱闖嘉寢房,薛懷文氣得面鐵青,又聽嘉已領他去了議事廳,兩個婢也在,這才稍稍放心。
吳嬤嬤的那番話,是顧嬤嬤教的。
廳陳昱不不慢地吃了七分飽,放下筷子,打量嘉,模樣親昵,“你這食量越來越小,該多吃點。”
嘉只是對著他那張臉吃不下而已,低頭冷淡地嗯了一聲。
陳昱起,“朕走了,留時間給你陪陪父親。”
嘉起,屈膝道,“恭送皇上。”這是今晚,說的最開心的一句話。
“朕等你想明白。”留下一句話,陳昱終于邁步離開,到了屋外。
薛懷文見陳昱出來,不聲地看了嘉一眼,又朝皇帝行禮,“微臣見過陛下。”
李氏恭謹地跟著行禮。
陳昱與二人寒暄幾句,薛懷文和吳嬤嬤送他到門邊,皇帝終于離去。
薛懷文趕回轉,進議事廳,看到李氏已經在安嘉了。
李氏要照顧一雙年的兒,薛懷文沒有讓知道太多,只說皇帝夜間來到瑾園,恐會對嘉不利。
這麼曖昧的時間點,兩人又是曖昧的份,是哪種不利,李氏是能猜到的。為人,比薛懷文更能會嘉的,輕言細語哄著。
薛懷文走近,擔憂問道,“珺兒,你沒事吧?”
方才陳昱要對手腳的時候,嘉是真害怕,這會兒被最親的人一問,委屈地紅了眼眶,又搖了搖頭。
薛懷文見哭,心中又疼又怒,皺眉道,“這樣不行。”殷緒不知什麼時候才回,萬一皇帝一次又一次地來呢?
薛懷文決斷道,“今夜讓夫人陪你,明日一早,你搬回國公府去住!”
顧嬤嬤道,“如此甚好,剛好可以借公主落水的理由。”
薛懷文眉頭擰得更深,詫異向,“什麼落水?珺兒何時落水?”
顧嬤嬤便將太傅府中的事一說。嘉道,“皇帝知道,太后娘娘必然也知道了,會教訓永惠,爹爹不必怒。”
先帝明明是個難得的仁君,怎麼膝下一雙兒這麼會欺負人?薛懷文惱怒地想著,被嘉勸過,到底沒有發作。
薛懷文又與嘉說了幾句,留李氏陪伴嘉,自己回轉國公府。第二日,嘉和李氏,帶著大箱小匣,搬到了國公府,住進了自己舊時小院。
嘉邁寢房,果然,曾/瓶中,擺在梳妝臺上的茶花,已被仆人收走。嘉重新折了一只開得正好的山茶,放瓶中,重新擺在床邊。
輕輕挲著那花,想起殷緒溫的臉。他在青州那邊浴戰,而這里,只怕也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
他們彼此都一定要珍重,步步為營,然后等著重逢的時刻。
幾日后,嘉收到了殷緒的家書。
第67章 第 67 章
◎歸心似箭◎
殷緒的字, 像他的為人一樣,清雋利落,風骨卓然。殷緒的家書, 比想象中的簡潔,也比想象中的纏綿,只有十二個字。
青巖大捷,勿憂;思君甚切, 待歸。
他在報平安, 他在說想。嘉將信箋按在心口, 覺心尖發燙, 燙得眼睛發紅。
見春與知夏侯在一旁,也跟著開心不已。見春道, “公主可要回信麼?”
嘉吸吸鼻子,整理緒, 道, “要的。”
見春研磨, 知夏鋪紙。嘉坐到桌邊, 拿起羊毫, 沾了沾墨,略想了想,在宣紙上落筆。
寫了很多, 寫瑾園的槐葉落了, 三角梅開了;寫京師的天冷了, 不日將要下雪;寫在國公府小住, 吃到了合心意的點心;寫昨夜做夢, 夢到與他踏雪尋梅。
一點一滴, 絮絮叨叨, 紙短長。
最后嘉小心地將寫滿娟秀小字的紙張折好,放信封,再用印泥封好。
將信給見春,令給府中下人送去驛站,又囑咐道,“給驛站的人一點賞銀,讓他送快些。”
見春笑道,“公主您就放心吧。”
千里之外的青州,殷緒兵分兩路,一路由沈如海帶領,前去浮城,一路則自己親率,前去攻打梧城。
青巖的叛軍主將劉武便是帶領殘軍逃到了這個地方。
殷緒下令士兵擂起戰鼓、吹響號角,作出要攻城的模樣。劉武登上城樓,遠遠看見殷緒面無表地坐在馬上,氣憤地罵了一句,“他娘的,又是這個險的小白臉!”
他下令部眾各就各位,正準備大殺一場,結果殷緒又鳴金收兵。
“他娘的,又來?能不能好好打一場?”劉武罵罵咧咧地下樓,準備回去睡覺。
第二次戰鼓響的時候,部下催他,“將軍,狗又殺過來了!”
劉武拿被子蓋住頭,“假的,別想老子再上當!”
這次是真的,劉武這邊全無準備,被殺得落花流水,帶著殘軍,從東南門倉皇突圍逃走。
能做到叛軍主將,他也有本事在,殺了個回馬槍,打敗留守青巖的石聰,重新占據青巖。
殷緒很快追到青巖城下,和石聰殘軍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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