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緒也看了看嘉,有些踟躕。他倒是想幫忙, 不過, 這才一晚, 會不會進展太快嚇著了?而他單手確實不便, 若是慢了, 致再度著涼;或者力度又未掌握好, 弄疼了呢?
殷緒竟覺得可惜, 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委實趁人之危了些,眼神略一閃爍,面無表道,“我出去了。”
薛非與平安依舊守衛在院中。殷緒站在門邊,瞇眼了濃樹蔭后的日頭,思索著回到殷府后可能面臨的況。
“薛非,平安,”他沉聲吩咐道,“這幾日一定要守好南華院,讓公主安心養病。”
兩人紛紛稱是。
估著時間差不多了,殷緒回房,嘉已一干爽地靠坐在床上,低頭喝水。面已恢復瓷白,只是瞧著還有些病弱,別有一弱不經風之。
殷緒坐過去,將的被又拉高了一些。
嘉淺淺一笑,與他商量,“趁我現在舒服了些,這便回去可好?”
已沒藥了,這山中又是蛇又是狼,宮人也走了大半,食住行都不方便,還是早些回去得好。
殷緒專注地看,“聽你的。”
知夏在一邊收拾帶來的行囊,道,“公主不能見風,又虛弱無力,便別自己走了吧。”
見春接口道,“嗯,我去找個強力壯的侍過來,到時將馬車停在院門口,讓侍將公主抱上車。”
嘉鮮反對們,尤其是在這種正確的事上。兩個婢你來我往就做了決定,片刻后才意識到沒有聽到殷緒說話,回頭就見們的駙馬,漠然臉上多了一種,名為郁悶的緒。
知夏小心問道,“駙馬爺覺得呢?”
殷緒沉著臉“嗯”了一聲。
見春去尋太監,知夏給嘉穿上外衫,又罩了一件厚實擋風的斗篷。
“我來罷。”殷緒遣開知夏,抬手順好嘉耳邊的一點碎發,而后輕地給戴上了兜帽。
嘉含帶怯,看他一眼。于是殷緒放開手的時候沒忍住,指腹輕輕過的臉頰,到別樣的。
嘉紅了耳,低著頭沒有說話。
“小心避風。”殷緒干啞著嗓子囑咐。嘉低低嗯了一聲。
不多時,見春領著強力壯的太監來到。那太監一臉恭敬笑意,抱了嘉朝外走。知夏與見春各自拎了東西跟在后面。
殷緒低頭瞧了瞧自己不能彈的右臂,臉難看,心暗自決定:以后自己的妻子,還是自己親手抱得好。
薛非與平安已將馬車趕到了院門口。太監將嘉抱上去,剛剛安頓好,殷緒已經上來,坐到了嘉右側。
來的時候他尚在外騎馬。這還是第一次,于馬車上他坐得離如此近。嘉覺得新奇而欣喜,忍不住看他。
直到太監出聲告辭,才回頭,道“嗯,你退下罷。”
太監下去,殷緒手,摟住了嘉腰背。
嗯,終于抱到了。殷緒覺心好了些。他低聲囑咐,“若是覺得累,便靠著我。”
殷緒的大掌就那麼扶在腰側,溫熱又有力,呼吸就在發頂,一下一下,弄得有些。嘉荑按在他口,勉強隔開一點距離,回頭見見春與知夏一前一后鉆進,紅了臉頰,仿佛又發熱一般。
殷緒見推拒,強勢起來,將摟得更了些,“你病了。”
所以靠著他休息天經地義。嘉懂了他的意思,再看見春與知夏一臉自然,雖在笑,卻沒有打趣的意思,嘉便不掙扎了,放松自己靠著殷緒。
馬車骨碌碌行駛起來,慢悠悠地搖晃著,催人夢。嘉漸漸松弛開來,臉頰著殷緒口,睡了過去。
昨夜著實沒有休息好,殷緒靠著車壁,也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再次被嘉急促的呼吸驚醒。一探額頭,果然又發起熱來。
“到了哪了?”殷緒皺眉問道。
見春急得已說不出話了,滿面愁容地坐到嘉另一邊,拿帕子給嘉拭。知夏將小窗推開一條,往外看了看,道,“已快到將軍府了。”
殷緒順了順嘉被帕子沾的一縷長發,思慮著道,“讓平安趕抓藥。”
“好勒駙馬!”平安應了一聲,從小窗邊拿了藥方,麻利地去了。薛非加快速度朝殷府府門趕去。
到達殷府,已是午時將近。威武的大門上掛起了白綢,燈籠也換慘白的。
殷正出門迎著一行人,知夏未與他客套,一見著他便道,“公主病了,找個健壯仆婦過來。”
殷正連忙去辦,很快仆婦來到,將嘉背起。見春又拿斗篷將遮得嚴嚴實實,殷緒沉著臉護在一側,幾人下了馬車,進府門。
廳堂已被改靈堂,里面傳來幾道悲戚的哭聲。殷緒站在廊上了一眼匾額上的白綢,轉頭對殷正漠然道,“公主正在病中,改日再拜祭兄長。”
殷正也知自公主回門那日后,府中兩位公子之間已是仇怨頗多,這次殷弘死,其中只怕頗深。駙馬這話只怕是托詞,但即便是托詞,也是不能勉強的。殷正彎腰恭敬道,“這是自然,公主要。”
仆婦背著嘉一路回到南華院,顧嬤嬤哭著迎了上來,扶著嘉后背,又殷緒垂著的右臂,哭得更是厲害,“我的老天爺,怎麼遭這麼大的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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