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旁，嘉安定了些，剛才已失態許久，危機將來，也不適合再小兒態。嘉抿，讓自己鎮定下來，道，“去罷。”

知夏離去，見春仍做回原本的活計。嘉同殷緒坐在羅漢床上，低聲問道，“你怎地回了？”

表和嗓音，還帶著一點窘和弱。

殷緒挲著被抓過的手指，看了片刻，才垂眸道，“百里仝和殷弘接手，我便回了。”

了行宮，羽林衛接過了護衛之責，團團將大片建筑圍住。

這里到都是外人，嘉沒有與他說設伏的事，只笑了笑，“一會兒多吃一些，下午好大展手。”

殷緒淺淡一笑。

不多時知夏領著幾名宮人過來。打頭的宮人先是告罪，而后又帶人將樓閣里里外外重新撒過雄黃，嘉這才徹底安心。

撒藥的宮人離去之后，另一批宮人送來了午膳。出行在外難免不便，那午膳并不是如何盛，但也有六七樣。安全起見，嘉讓知夏用銀針試了毒，確認無礙，這才與殷緒吃下。

吃完后又喝了一盞茶，狩獵終于開始。

殷緒仍穿著那一鎧甲，接過嘉遞來的箭筒背上，又拿起自己的長弓。

嘉跟著出門，在行宮邊的空地上，見著了被群臣圍住的陳昱。

陳昱已換了一窄袖束腰龍紋，坐在高頭大馬上，昂揚英俊，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笑著看過嘉，視線落在殷緒上，道，“聽說駙馬手了得，今日可要讓朕開開眼。”

殷緒不聲，沉冷著臉，低頭拱手，“微臣必不辱命。”

陳昱又轉頭笑道，“鎮國公，百里將軍，你們二位便護在朕邊罷，也好讓朕安心狩獵。”

他曾在這里過野襲擊，如此安排，也合合理，只是嘉卻暗自皺眉：薛懷文和百里仝，一個是殷緒岳父，一個為人正直，這是將殷緒可能的求救對象，都給調開了。

嘉心頭泛冷：陳昱不死，大概是天理不容。

百里仝不知其中暗流，慷慨領命，“老臣遵旨！”

薛懷文卻是短暫地皺了一下眉頭，克制想要一眼殷緒的沖，強自平靜，“微臣遵命。”

再看殷烈，一副全不知的模樣，只忠心地跟在陳昱旁。

殷緒仍是那冷肅模樣，眉梢眼角紋不，安穩如山，讓嘉安定又心疼。

“皇姐可在四轉轉，但不要走遠，免得遇險。殷弘，派兩個羽林衛護好皇姐。”陳昱又朗聲安排，看起來面面俱到，實際昨晚已想了半夜。

殷弘側頭溫淡地看了嘉一眼，拱手領命。嘉冷冷福，“多謝皇上。”

代完畢，陳昱面得意，仿佛已看到殷緒死，嘉哭著回頭的模樣。他笑道，“出發！”

見春攙扶著嘉退到一邊，看無數駿馬奔馳而去，馬蹄聲轟然，驚起一片塵土。

殷緒回頭深深凝嘉一眼，一揮馬韁，疾馳而去。

大隊人馬起初還聚在一起，等到深獵場，各自追逐著獵而去，漸漸分散。

薛懷文、殷烈和百里仝跟著陳昱而去。殷緒一箭中一只大的獐子，沒有停留，朝著記憶中的山崖而去。

那邊殷弘亦獵中一只野兔，眼角看到殷緒的向，他沒有遲疑，調轉馬頭跟上，后十幾名羽林衛跟隨。

待馳一個茂的深林，殷弘留了一人繼續追蹤殷緒，自己則和下屬們下馬，尋到提前放此的夜行，三下兩下換下。

雖他必然要在人煙稀之地誅殺殷緒，但此到底是獵場，人人追逐獵四奔馳，萬一擊殺之時被人看到呢？他不能容許這個意外，只能再穿夜行。上次便是了鎧甲以至于傷，這次他謹記教訓，將夜行穿在了鎧甲之外。好在深山老林，也并不炎熱。

匆匆穿好服，殷弘沒有耽擱，快速上馬，沿著下屬留下的記號，很快追了過去。

穿過深林，驅馬過了一條林間小河，再上一道山坡，眼前豁然開朗，居然是一芳草萋萋的斷崖。

殷緒正策馬在斷崖邊奔馳。殷弘看定了他，眼神逐漸冷酷。他想，他穿著防護力極強的明鎧又如何，只好箭法好，一箭不穿，那就兩箭、三箭。何況他還有刀。

只要殷緒死了，皇帝絕不會娶一個已嫁過的子，那他……無論如何，殷緒不配得到那麼尊貴又的公主。

屬下策馬朝殷緒圍了過去，殷弘穩穩地搭弓上弦，對準殷緒。

就要到決戰時刻，嘉心神不寧，沿著山路緩緩往獵場走去。

山林中的朱瑾和木芙蓉開得正好，還有野生蘭花散發幽香，但嘉無心欣賞，只低眉漫步往前。但旁還有羽林衛，太過異常恐怕惹人懷疑。嘉終是道，“這夏日的致，確實與秋日不同。”

想，如果幾年前沒有拼死去救陳昱，就讓陳昱那麼死了，或者殘了，也許如今便沒有這些煩惱。

那樣還是薛府的郡主，年紀到了，便嫁給……那樣便嫁不了殷緒了。且這世間，也沒有這麼多如果。

嘉收了漫無邊際的思索，聽見春笑道，“奴婢記得，那邊有一河流，那年先帝命人在河中圈了一水洼，種了不藕苗，如今藕花應當開得正好，公主不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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